此时此刻,按照惯例,他应该在家里准备晚饭。

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快步走近他,问道:今天怎么来这里啦?

走近了虞唱晚才发现,吴邪的表情并不好看。他的嘴角和眼里都没有什么笑容,嘴唇有些抿着。

她觉得他在生气。

虞唱晚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些天来吴邪的情况都有些不对劲。

还没等她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吴邪便伸过手臂来将她整个人揽了过来。他几乎是以一种非常霸道而急促的力道完成这个动作的。

虞唱晚被带的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握紧自己肩上挎包的带子,问道:你最近怎么了?

我们约好了要时刻保持联络畅通。吴邪言简意赅地说道,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睛终于与她对视,而其中蕴含的情绪和他的表情,令虞唱晚更进一步确定,吴邪真的生气了。

她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上面显示了十几通未接来电,从下午四点半到晚上接近六点钟,全部都来自吴邪。

她立即就明白了吴邪的怒气是来自于哪里,连忙好好解释道:我下午忙着出来办事,一直都没有在工位上,所以没有听到电话。

吴邪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着她的眼神十分认真:你知道打不通电话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你吗?

虞唱晚双手掌心相贴摆出一副求求的姿态,认错道:对不起,我错了。可是,我都这么大了,又不会丢了,你不要这样担心我了嘛。

吴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舍得继续讲下去,呼出一口气,转身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但脚步明显比刚才放慢了下来。

虞唱晚以为自己把吴小狗的毛顺好了,喜笑颜开地跑了几步跟上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我觉得你最近有点太紧张我了,其实真的不用这样。我保证我不会弄丢我自己。

吴邪转过头看她,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冲口而出道:十二年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终于说出来了。

这些天来,随着失而复得的狂喜而来的,还有再也无法忽视、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十几年前她的不告而别像是噩梦一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吴邪没有忘记曾经的他是怎样从无望的寻找中变得绝望。他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

他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到许多,过去的、未来的、虚幻的。他接受不了失去她的消息,甚至只有她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候,才能得到安心。

他在努力强压下濒临崩溃的悄绪,但是情绪的高压锅里还是有各种不舒服的感觉漏出来。

车子依旧在熟悉的从浙大回家的路上行驶着,车厢里的气氛却静得诡异。

虞唱晚愣了半晌,杭州的灯火在她脸上投下流动的斑驳影子。她说:我不是她,我不会再那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