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可以先好好休息一周了呀。”

“那可不一定。秀吉那家伙因为有研究生的暑期课题没办法回家,所以我家的老妈和妹妹说什么都要我必须回去一趟,饶了我吧,谁知道回去之后会被她们折磨成什么样。”

我看着赤井先生那一脸无奈的表情,在一旁偷偷笑了起来。

在店门口道过别后,于是,即将没有赤井先生的一周,就这么开始了。

小镇的广播里每天都在不断重复着台风情况的播报,提醒人们准备好粮食和水,关好门窗,下周一当天尽量不要出门。

台风来临之前的一天意外地晴朗,但气温并不算高,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我陪着三岛婆婆坐在店门外的长椅上吹着晚风。因为台风的缘故,明天生鲜店并不营业,住得远些的店员也提前下了班,我住得近,加上已经准备好了台风当天的食物,所以留下来帮忙打扫到了最后。

三岛婆婆和往常一样地点燃了烟,沉默了许久后,突然问了一句:“小姑娘,明天台风就要来了,你一个人在家怕吗。”

在日本,台风或许并不算什么稀奇事,但一个人度过台风天还真是头一回。

“只是呆在公寓里的话,应该没问题吧。”我看着夜空回答道。

“我喜欢台风天,”她缓缓吐出一口烟,朝着店内望了望,“我和他就是在台风天相遇的。”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戴着老花镜、正在桌前安静地清算账目的三岛树店长。

三岛心在十六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了,生活在单亲家庭的她再也受不了酗酒的父亲,选择了脱离这一切。

同样是台风来临的前一天,但那天的天气并不乐观。

三岛心坐在公交站牌前,点燃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

末班公交到站,下车的只有一个乘客,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人。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另一侧的座位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起了烟,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雨下得越来越大,路上的车也几乎都没了踪影。

犹豫了几分钟后,三岛心走到了男人的跟前。

“打扰了。”她说道。

但男人并没有理她,只是低着头。

三岛心并没有足够的耐心再喊他第二次,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摇了起来,“至少给我抬起头来——”

借着路灯看见他的眼神的瞬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不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该有的表情。

三岛心十分明白,因为她自己也曾经有过那样的表情,而正因为选择了脱离,所以她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