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应雨被老父亲逮了起来。

往日要事缠身的家主突然闲了下来,招着应雨来了一场又一场家庭谈话。不厌其烦的劝说与安慰逐渐起效,老父亲用心的陪伴也让应雨眼底的光亮了起来。

一个月,一个半月,两个月。

老父亲的工作逐渐恢复正常,应雨的情况也好转许多。她逐渐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只是不再提起朋友的事情。

在第三个月到来的时候,基本恢复正常的应雨敲开了唐晓翼的房门。

“我听说你不肯冒险了。”

唐晓翼闪躲着应雨平静无波的眼神,为自己的怯懦而羞愧,不肯应声。

“我还听说你变成宅了。”

唐晓翼仍旧不肯看应雨,却点了点头。

应雨望着完全失掉少年意气的男朋友眼圈发烫,口中话却冰冷:“走出去都不肯了吗?”

唐晓翼被她陡然寒下去的语气吓了一跳,缓慢地摇摇头。

“温莎离开了。”应雨缓慢地这样说道,看见唐晓翼的肩膀又是一抖。

“我要回学校,你能来帮我做些事吗?”应雨背过身去,竭力维持住自己的平静音调。

唐晓翼只低低地应一声。

应雨回到了圣斯丁学院,带着唐晓翼。

当年与他一同办理休学的,一共三个。

成为他朋友的,一共四个。

现在回来的,只他一个。

唐晓翼接手了应雨推来的所有琐碎工作。本就不擅长这个的他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晕头转向,根本来不及去做噩梦,也来不及再去怀念友人。

应雨不肯帮忙。

或者说她的本意便是如此。

“过多的哀伤是没有好处的,是无济于事的。”端坐在桌子前的小姑娘垂下眼睛,手指轻轻摩挲着相框的边缘。

定格在里面的少年少女无忧无虑地笑着。

“你们说对吧?”她弯弯眼睛,唇角带着浅淡的弧度,语气温柔坚定,透着某种不肯放弃的决绝。

无论应雨怎么做怎么想,唐晓翼还是那样,除了性格渐渐活泼回原先的样子,对冒险的抗拒一分不少——

他并不拒绝应雨订下的世界冒险协会的每月通告,但总能在应雨要读给他或者谈起的时候转过话题。

是委婉而坚定的抗拒。

应雨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有一张办公桌,尽管归整得井井有条,上面还是几乎堆满了各式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