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系统的限制,他还是说的吞吞吐吐,语意不详。
他尝试了选择用一杯酒来麻痹自己的大脑和系统,像往常喝下酒一样,他感觉意识一下子飘忽,彻底对那天的事情没了印象。
第二天斯科皮揉着脑袋熬过宿醉的难受、强忍着如同大团禽类羽毛卡在喉咙的恶心感后,还是忍不住埋怨自己。
人总是忍不住愧疚,尤其是在他清楚克里斯蒂亚诺救了他的性命许多次,还帮了他无数次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样偿还他,或许尽快摆脱系统,作为葡萄牙人的队友和他一次创造球队的胜利才是对他最好的报答,但是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比任何人都痛恨自己的懦弱。
明明已经有了系统可能根本就是他自己妄想的猜测,他却始终不敢越过恐惧迈出那一步。
每每当话语已经到了嘴边,他却握着杯子,手指不停地颤抖。
他还是好怕,害怕自己违背系统就会死亡。
每当这时他就忍不住想起以往的那些寒冷、饥饿、永无边境的黑暗。
然后面对心理医生和蔼提出的问题,他会紧张地用拇指按压自己的食指指节,拼命地维持自己的冷静,扯出虚伪的笑容。
如果他,如果他能够稍微勇敢一点,他就可以坚定地将这些事说出口了。
可他却只敢灌下一杯烈酒,作为一个懦夫继续逃避问题。
他抱着松软的被子蜷缩在床角,望着克里斯蒂亚诺端来的热牛奶,不知道自己该向他露出什么表情。他最终扯起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对不起,我以为我做好准备了的,但是…”斯科皮垂下头,或许十几年来活在系统的威迫下他已经麻木了,他根本就不敢反抗。明明他不想再为克里斯蒂亚诺带来麻烦了,明明他一直都想要摆脱这一切。
他自暴自弃地将脸埋进膝盖之间,就像是几年前他还会在那个楼梯间做的一样。
闷闷的声音透过薄被传来:“对不起。或许问题一开始就不在于…那个,而在于,我是个懦夫,是我不敢反抗,是我不敢违背。我只会逃避…”如果他没有那么懦弱丝毫不敢反抗的话,或许系统不会有可乘之机。
可是他真的好害怕会就这样死去,他不想一切又回归于黑暗。他贪婪地梦想光与尘,祈祷有一天能够拥有阳光之下无忧无虑的生活。
尤其是窥见他可能会拥有的美好之后,他变得愈发怯弱,因为他不想失去这些已经拥有的东西。
死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唯有寒冷饥饿和如同海浪一般紧紧将他包裹,让他窒息的粘稠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