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走吧,”安室透站起来,“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了。”

他们像一对普通的饭后散步的小情侣,挽着手往前走。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心里都是波涛翻涌。

泷川葵时不时会看向安室透的侧脸,他一直是凝重的神色,像是心里压着千钧重的石头。

他说自己是警察,却说不想和警视厅的警察打照面。那会是……

她心里愧疚和酸涩一起涌上来,生平第一次冒出这样的念头:如果我再强一些就好了。

他不是普通人。他的心事,她又如何能帮得上忙呢?

安室透住在“木马公寓”。泷川葵站在门口,突然犹豫了一下。

“谁刚才非要跟我来的?”仿佛是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安室透故意问道。

泷川葵心一横,想着“我就是确认一下他伤势就走”,便走了进去。

安室透的家里装修风格简洁,各处都整整齐齐,从咖啡壶一类的小东西上也可以看出主人的不俗品味。

他坐在沙发上,把包扎用的衬衣拆下来。泷川葵看到那伤势,觉得心惊肉跳。

这还算没事儿!

安室透指了指其中一个抽屉:“消毒的药还有纱布在那儿。”

泷川葵应声去找,打开抽屉,却看到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有点旧的照片。上面的五个男孩子还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勾肩搭背地站在樱花树下,都穿着制服,笑得一脸烂漫。其中一个,就是年少时的安室透,他那时的笑容更加纯粹,也更加桀骜不驯。

“降谷零。”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泷川葵心里一震。

“是照片里的那个男孩儿……是我。”

她转头看向安室透——降谷零,他全身都放松下来,靠在沙发背上,像是卸下了面具,显得无比疲惫。

他轻轻地、却是无比清晰地说:“除了我,照片上的人都不在了。”

泷川葵咬了咬嘴唇,忍住了差点流下的眼泪。她轻抚着那张照片——那些少年胸前都有樱花警徽,像是对这个国家诉说着无言却坚定的守护,哪怕付出生命。

她该想到的。对事物的洞察力、水族馆的那番话、去救阿真时的坚定……

“我是零,也是透,是空无一物,我是……危险本身。”

零——“不存在的组织”。

泷川葵终于明白,他并不是想通了让她回来看看伤势,分明是故意把残酷的真相摊在她面前。

然后,逼她离开。

酒吧门口看起来就会令平常人恐惧的男子,大概和他的危险任务之一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