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好,他越想把她推开。
却又舍不得推开。
泷川葵加好了酱油、盐和一小撮砂糖,又放入米饭和打好的蛋汁,看了看表算起了时间,再煮一会儿,撒上葱花,这道鲜菇汤饭就算完成了。
她和安室透几乎是同时收到了消息。阿真告诉她:“姐,我没事了,在警察那里做好了笔录,那位远藤先生把我送回了家。你怎么样?”
安室透则是收到了远藤的消息:“你伤怎么样?车停哪?”
他们各自回复了自己的情况,当然,都默契地略过了亲吻的部分。
安室透吃了几口,看着泷川葵期待的眼神,一句“好吃”又和下一口饭一起咽了回去。
他怕说了句“好吃”,她便真的会日日送饭过来。
他更怕自己会有这样的企盼。
要是有人用放大镜看看他的内心,估计是一团缠在一起、纠结不已的毛线。
“我吃好了。”安室透放下筷子。
泷川葵也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她自然地把他的筷子收起来:“那我去洗碗。”
“不用,”安室透叫住她,又顿了顿,才说道,“现在……太晚了,打车也不安全,你住这里吧。”
他一指卧室:“你睡床,我睡沙发。”
泷川葵忙道:“不用不用,我睡沙发就行,你得好好休息,你是伤员……”
她还系着做饭的围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一手端着还没来得及放到水池里的碗筷,那样子太居家,安室透又突然想到了“和小葵一起养猫”这档事儿,觉得再看她一眼都会心生妄念。
眼不见心不乱,他干脆走进卧室,砰的关上了门。
泷川葵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哪句话又惹到了他,无辜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摇着头往厨房走过去。
安室透看了看自己的卧室——和组织有关或是和公安任务有关的文件,很少有纸质版的,即便有,也都锁的严丝合缝。他的书桌上只有一本巴勃罗·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那是上次和小葵见面讨论的书。
可他知道泷川葵想要自由,想要平淡的美好。那种炽烈又心痛的感觉,留在文学作品就好,他不想让她在现实中体验一番。但就像聂鲁达所写的——爱是这么短,遗忘是这么长。
他靠着门坐下,揉了揉太阳穴。门外是泷川葵洗碗的水声,之后是打扫的动静。
再之后,卧室外安静下来,他本以为泷川葵睡下了,却听见了门口的脚步。
“透君,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要叫‘零君’了,”泷川葵在门外坐下,“你应该还没睡吧?”
“如果你心情不好,发泄也可以,我担得起的。”
安室透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他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动,仔细地听着。
“一开始,我确实以为你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咖啡师,我们聊了很多书,那时候虽然还不算太熟悉,我也已经把你当半个知己了。在机场遇到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查案子?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觉得和你在一块儿,就莫名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