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想到麻生旬被救出来的时候浑身鲜血淋漓的样子,便对麻生勇辉的恨意理解了几分。但一个公安警察为了私仇绑架平民——还是小葵,他无法原谅。

“好啊,”麻生勇辉哼了一声,把枪口移开了一些,“有本事你就上来。”

他话音刚落,十来个人突然从工厂内部各个方向鬼魅般地钻出来,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猛虎般地同时扑上来,像一群死到临头的亡命之徒。

“零!”

“别动,”麻生勇辉瞥了泷川葵一眼,对她变红的眼眶毫无怜悯之心,“好好欣赏,知道这是谁吗?渡边财团养的狗,冲你来的。”

泷川葵蓦地反应过来:“是你寄了那封信!”

“是我,”他像是欣赏一部戏剧,看着安室透在其中左右躲闪,“渡边研的算盘打得太好了,什么‘东野’,都是伪装的身份。他们逃税好几年了,落了把柄在你这,是不是恨死你了?你说,下面和降谷零交手的,会是些什么人?”

泷川葵看到安室透倒在地上,一个翻身躲过一刀,紧紧地抓住了护栏,一边哑声问道:“你费尽心思这么做,是麻生旬想看到的吗?”

“你少拿旬来糊弄我,”麻生勇辉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听说渡边研在找你父亲留下的证据,我还得感谢你呢,泷川小姐,要不我哪来的人手和你的零抗衡呢?”

安室透手里拿着枪,但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也不想杀人。他险险地躲过一棍子,纵身一跃,单脚踩在了那棍子上,借力踹上了持棍者的头,又一个转身抓住后面进攻者的胳膊,往下一折,那人便“嗷”一嗓子跪在了地上。安室透直接踩在他肩上,拔出枪对着天花板连开几发,那本就不怎么结实的灯管碎成了渣,簌簌落落地往下掉,本来围着他的一群人纷纷躲开。他趁机把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冲向左边的架子,几个箭步爬到了最高处,“刺啦”一声撕开了衣服,以迅雷之势卷成长条,绑在连着两边高台的铁架子上,把那破铜烂铁当成了滑索,飞一般地冲了过去,一个翻身落在了泷川葵所在的高台上,拔枪对准了麻生勇辉。

“哼,有两下子。”麻生勇辉说话不耽误手上动作,干净利落地把泷川葵提起来,压在栏杆上,再次拿枪抵住了她的太阳穴。

“放了她。”安室透——这时,他对于谁来说,都是降谷零。他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还好是棉衣,棉絮刺啦啦地往外冒,除了灰头土脸一些,并没有流血或是其他重伤。泷川葵刹那间忘了自己才是人质,长舒了一口气。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麻生勇辉面露凶色,抵的更紧了一些,“把枪放下,踢过来。”

降谷零阴沉地看着他。麻生勇辉像是被激怒了:“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说,我敢不敢开枪?”

“零,不要……”

“相信我。”

降谷零换成了无比温柔的声线,他把枪口转到上方,两只手缓缓聚起来,又慢慢蹲下,把枪放在地上,往麻生那边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