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哈布斯堡的特使,和英格兰女王周旋良久,听足了虚情假意的话,最终带着一肚子气回去了。

他算是受够了这个反复无常的的女人,他要诅咒这个恶魔的女儿,全欧洲最大的异端!

女人真是祸水,即使这个有英格兰王国当嫁妆、看上去颇具价值,也一样!

玛丽听闻,对付特使,伊丽莎白颇有一套。她磨磨蹭蹭,含糊其辞。到最后,其他的都允诺了,唯独在最重要宗教问题上,不肯和查尔斯大公达成一致——她要求她未来的丈夫,不能望弥撒,不可领圣餐,不得崇拜圣母玛利亚;而且,必须和她一起,认真参与英格兰新教·圣公会的布道。

哈布斯堡家都是忠实纯粹的天主教徒,为至高信仰,从来不惜一切。以区区一顶英格兰王冠,逼他们背弃真理……想都别想!

玛丽对这个结果,一笑置之。

完全是意料之中好么。

不过,最近发生了另件出乎她的意料的事:约翰·诺克斯,这个本该服苦役的狂热新教徒,从去往瑞典的船上逃跑了。

于是,他的“资助者”,曾化名“托克”的朗格维尔公爵,不得不调集人手,再度去寻访那个加尔文派导师。

玛丽觉得很愧对同母异父的哥哥。朗格维尔公爵生于1535年,已经快三十岁了,因为她托付重任,这几年一直东奔西跑,还要假意违背信仰、做些近乎间谍的工作(虽然几乎都是指示下属、很少和诺克斯直接见面);不仅委屈了他的高贵出身,还耽误了他娶妻生子……

什么,还有另一个哥哥?同父异母的梅里勋爵,比朗格维尔要大上足足四岁,也迄今未婚?哦,那是他自个的选择——詹姆士在法国宫廷,花天酒地从没断过呢。

玛丽放下驻法兰西大使的来函,猜想着梅里也许抱怨的眼神,却不肯心软一把、令他回去苏格兰——他可是和另个时空中一样,希望返乡“掌权摄政”呢。

然而玛丽一直在努力改变命运的轨迹,他恐怕永远没机会如愿以偿了。

不过,即便玛丽自认是个敢作为的穿越女,也有许多无可动摇的历史趋势。

时代的车轮,正滚滚向前。

1563年10月,塞西尔亲自接见了一位“年轻有为”的船长:约翰·霍金斯。

他来自普利茅斯一个航海世家,他长年奔波西班牙和加那利群岛间之间。去年至今年,他因为“前往几内亚,买下共计四百奴隶,连同他捎带的英格兰产品,一并在小西班牙岛售出;而后再购置当地食糖回国贩卖”的开拓性贸易方式,大赚一笔,成为行业之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