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条阴谋味满满的途径,那就是渲染九年前的爱米·达德利之死,令克拉伦斯公爵声名扫地,让伊丽莎白的婚姻蒙上非法之阴影,从而影响这个胎儿的合法性。
这计划,倒是玛丽曾经细细考虑过的……但总体难度不小哟。
不过,出乎意料的,当玛丽有些失落回到伦敦时,头个赶来“迎接”摄政王的人,竟是塞西尔。
国务大臣还有比女王怀孕更值得重视的事情汇报——最近,西班牙方面,和英格兰的冲突进一步升级,竟有了开仗的架势。
原来,近期在尼德兰海域,冒出一大批机动灵活的“海上乞丐”——其实也就是革;;命军。他们摧毁港口,占领要塞,抢劫天主教堂和修道院,夺取西班牙船只,狠狠打了阿尔瓦的脸。西班牙宿将查清了几位重要主使,恨不得将他们全部吊死在桅杆上。
这几位就是:加尔文派狂热导师约翰·诺克斯,沉默者威廉的弟弟、拿骚的路易,克拉伦斯公爵罗伯特·达德利。
原本,阿尔瓦公爵在尼德兰已扣下不少英格兰商户财产,并宣布这是对其海盗行径的惩罚。这种互相伤害,其实有限。两国官方,也不过是外交途径、彼此抗议罢了。但达德利是英格兰女王的丈夫,他如此明显的同西班牙作对,性质仿佛就变了。
玛丽很想不顾形象的掏耳朵。“你确定,这其中有克拉伦斯公爵?”
塞西尔咬牙道:“阿尔瓦公爵的文书,清清楚楚。”
“他究竟怎么说?”
“他指控这一行为是赤;;裸;;裸的挑衅。”塞西尔忧虑的道。“‘我简直不敢相信,一国女王会授权如此卑鄙的骚扰’。‘或许你们认为,直接攻击西班牙军队并没什么大不了’。‘确定这位公爵代表女王的立场?如此作法,不啻于向西班牙海上宣战’。‘必要时,我军将封锁尼德兰乃至大西洋航线、禁止贸易、抄没所有资产作为回应’。‘又或者,我们的舰队再度前往普利茅斯,尽快同女王本人会面’。”
好吧,玛丽成功的被事件本身吸引了注意。塞西尔都愿意找她商量,格雷欣、诺福克公爵等以及诸位主教,更没有背弃她的理由,可见枢密院大体依旧向着她。现在,她身为英格兰摄政王,在其位,谋其政,好歹尽量把这事给妥当解决掉。
“阿尔瓦公爵应该只是放狠话吧?”玛丽踌躇道。“尼德兰内战不休,腓力二世应该腾不出手来?”
塞西尔颇为不安。“不,西班牙的海军实力,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强大……”
他细细道来:“1566年,奥斯曼皇帝苏莱曼去世,塞利姆二世继位。之后,新苏丹一直想按照那野蛮的惯例,对外发动战争、以获胜来巩固自己地位。陆上,神圣罗马帝国宁愿付三万杜卡特岁贡,和他们签署和平协议。奥斯曼于是把目光转而投向地中海,那其中,有许多威尼斯的属地。如今,受威胁的威尼斯人通过教皇求援,腓力二世则表示出十分支持。”
“那时开始,西班牙就在努力打造军舰,预备迎接同东方的战争。尤其在格拉纳达的摩尔人叛乱、同奥斯曼联络后,腓力二世就更积极的扩建海军了。”【注一】
玛丽领悟道:“所以,如今,西班牙正蓄势待发。若英格兰与之交恶,没准他们的舰队掉准炮台,先朝我们进攻。”
塞西尔点头。“就是这样……”
玛丽扶额,叹气。
咳咳,这个阶段,西班牙还得罪不起呢。
尤其是前几年被人家打上本土的英格兰,小心处理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