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侍女眼角笑出的皱纹,玛丽惊觉:哎,跟她同龄的自己,也是人到中年,正渐渐远离“年轻美貌”了。拉紧宽沿帽,她内心默念“防晒能减缓老化这个年代没有光子嫩肤没有肉毒素没有玻尿酸一定要做好物理防晒”,不意又瞥见近处赛顿小姐鬓角的几丝白发。
天了噜,赛顿时常给她编发的……近两年却很少吹嘘陛下如何漂亮,是不是因为发现她也有不少白头发了?糟糕,这年代的玻璃镜太小,怎么都看不清全脸……
玛丽正想叫赛顿凑近点,好阐述下自己的忧郁(?),不意被跑过来的薇薇安拉住了防晒长袖。她声音清脆,婉转问道:
“母亲陛下,可以让乐师吹风笛么?”
“唔,”玛丽瞥了眼已被女儿带过来的风笛手,“当然可以。不过,《我心永恒》不能吹。”
开玩笑,她们现正在海上呢,万一船沉了怎么办——玛丽穿越这些年,对种种神秘事物,越发敬畏了。
薇薇安愣了愣。“咦,这样,为什么呢?”
玛丽很直白的道:“有点悲伤,我不喜欢。”
薇薇安察言观色,于是迅速换了个话题。“母亲陛下,那我们……什么时候能下海玩水吗?”
“海水看起来好美啊。”旁边的妹妹玛蒂尔达,感慨着帮腔。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学着姐姐转啊转。
真是一双精致的洋娃娃。
其实,俩小姑娘已跟随父母亲去温泉玩过好几次了——弗朗索瓦对少时的养病经历颇有心得,一早就嚷着要呵护好女儿——玛丽还亲自教她们踢水呢。但海里游戏的机会颇不寻常,也难怪她们眼馋。
“等你们再长大些,再说吧。”
两个女儿盯着玛丽的双眼,确信妈妈不是敷衍后,笑着牵手走开了。里维斯顿适时恭维道:“公主们真既大方,又乖巧。而且她们对您非常信服呢。”
“那肯定,”赛顿插话道,“陛下为了两位殿下,可谓费尽心思,万般筹划……想要创造一个最美好的未来呢。”
这话倒不假。玛丽有时都佩服自己,为啥都还不太懂的女儿那么精心铺路——只因她们是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她甚至有个小本本,给她们写下将来值得关注的几个重要人物:开普勒,哈维,笛卡尔,波意耳,惠更斯,牛顿,莱布尼茨……唉,她好遗憾自己早生了几年,恐怕将来也难以亲见那些科学史上的大人物咯。
不过,被誉为实验科学研究先驱,科学归纳法的创始人,弗朗西斯.培根,她这次回伦敦很快就可以直接接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