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于是叽叽咕咕,更加积极的发言了。玛丽也尽可能耐心的、从积极正面的角度同她们解释。唔,尽管有心让女儿们耳濡目染、逐步深入了解“政治”的方方面面;但在这一对小学生(一个十一岁一个九岁)面前,君主夫妇暂时还表现得比较“伟光正”的……
譬如弗朗索瓦,只轻描淡写,向她求证一句“是否有按照传统习惯,让莫里斯留在宫廷为质的意思”,就没有深究详谈了。
玛丽暗笑。没准,其实,这个当父亲的,压根还没想到将来要把女儿嫁给哪个臭小子的问题?
话又说回来,这个“亲家”威廉,人品确实不错。他的“沉默者”之名,源自他对上司某一次“无声的抗议”——当是时,西班牙国王表示即将在尼德兰施行一系列颇侵犯民权的法令,使得威廉再无法违背良心侍奉这位君主;他先是当场陷入沉默,再后来,就彻底以行动表示与腓力二世决裂了。
回忆自己前世看过的史书,玛丽更添几分感慨。虽然威廉在尼德兰屡战屡败,但他散尽家财支持革命为他赢得不少民心,也惹得腓力对他深恶痛绝。后者多次派遣刺客出手,终于在1584年要了威廉的命——就在他预备自立为尼德兰之主前夕。
“好人不长命啊……”卧室里,玛丽很没形象的在丈夫面前伸了个大懒腰。反正,其他人又都被关在门外了,没谁指摘王后礼仪欠佳。
弗朗索瓦并不知道她在感叹未来的威廉,但这不妨碍他很熟稔的接了下一句:“祸害遗千年。”
而后他就自以为是的续着妻子的话说起来。“唐·胡安那样的名将,居然遇上小小疫病就一命呜呼。科利尼这好大喜功的祸头,居然经历尼德兰那么多混乱战场还能全身而退。我明明早就派人……”
玛丽捕捉到了重要信息。“‘明明派人’?”
是什么阴谋吗?
弗朗索瓦定定神。他最终把玛丽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诉:“那肮脏的事情,我宁愿你从没听过……”
玛丽斜睨他一眼。“你还是说清楚吧。”
弗朗索瓦于是坦白:“科利尼……当年和孔代亲王擅自前往尼德兰时,我就准备,让他们不要再回来。只可惜,那些人办事不力,折腾数年,也只留下了孔代一人。”
玛丽慢慢品着,慢慢品着,越发觉得要对弗朗索瓦刮目相看。“这都筹划了多少年?你居然一直隐藏得这么好……”
弟弟果然出息了啊。
她一个反手,捏住了他耳垂。“你瞒着我的,都还有什么,快些坦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