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最虔诚最慈悲的笑。“我主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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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我主保佑!”

玛丽立在马赛港码头,听着周遭的大声宣祷, 望着扬帆远去的军舰,心中只觉百感交集。

谋划这么些年, 准备这么些年,终于要开始了。

原本历史中, 无论英法,此时期死咬的对象,都应该是西班牙。当法国深陷宗教战争时, 也不忘结盟遥远的奥斯曼,扶助近在咫尺的尼德兰,给腓力二世添乱。英格兰就更凶残些,偷袭大西洋上的货船,直接派兵入驻低地,惹得对手忍无可忍,派出无敌舰队来“惩戒新教异端女王”……

但玛丽改变了这一切。英格兰大体恢复了旧教,法国也避免了长期内战,双方不仅仅携手互助,还正向统一融合之方向努力。但是,面对一致的敌人西班牙,“两国”却更加谨慎——已经没有宗教的借口,又舍不得在尼德兰问题上付出太多。对方亦小心翼翼,不愿轻易动武。

如此冷战僵持,偶尔互相骚扰,其实符合玛丽的本意。然而,盼望女儿不失去父亲那边“应有的”继承权、盼望海峡两岸终归一统的她,最终还是决定尝试“制造外部矛盾”,主动“寻衅”,来给未来增添更多砝码。

真是一场大冒险。因为这样做,会完全脱离她上辈子对十六世纪西欧的认知。从玛丽作为君主,以后世之眼光去扭转国内局面,总觉自信满满(现实她似乎也完成得很好)。而如今,她“积极”出手干涉国际大势,动摇既有之格局,面对那些越来越多的变数,她难免滋生出不受控制的恐惧。

幸好,前几十年她打下来各种基础。哪怕这一回结果不尽如人意,她自忖还承受得起。

愿赌就要服输——不对,应该是“尽人事,听天命”。也无须悲观,没准,上天还会继续眷顾她这个玛丽苏穿越女呢。

玛丽深吸一口气。唉,为了管理这个暂时迁至(巡游)马赛的法兰西宫廷,她很遗憾这回无法随丈夫和长女一道访问罗马,更遑论亲临前线、去见识这个年代的海上烽火了……

她亲爱的弗朗索瓦,还有薇薇安,一定得平平安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