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纱帐在月光中看来,如云如雾,云雾中竟仿佛有个人影。
他知道今晚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决战,本来想去看的,但是被方煜极力阻拦了,弄得他当时和方煜小小的争执了两句。
只是现在是半夜,他晚上从来不用人伺候,那么是谁这么大胆的敢在他的床前窥探?他一挺身,坐了起来,“什么人?”
“奴婢王安、伺候皇上用茶。”
朱佑樘听完嘴角抽了抽,谁会在半夜被惊醒的时候还要喝茶?后半夜还用不用睡了?他挥了挥手,说道:“现在这里不用你伺候,退下去。”
“是。”王安说道。
只是他说完话以后,王安并没有任何动作,朱佑樘皱眉道:“你还没有走?”
“奴婢还有事上禀。”王安说道。
“说。”
“奴婢想请皇上见一个人。”王安说道。
三更半夜盯着他起来就是为了见一个人,真是岂有此理。不过王安是先皇留给他的老人了,朱佑樘沉下了脸,过了很久,慢慢说道:“人在哪里?”
“就在这里。”王安挥了挥手,帐外忽然亮起了两盏灯。灯下站着一个人,一个很英挺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件明黄色的袍自,下摆是左右开分的八宝立水裙。
朱佑樘在帐内看不清外面的人,他下了床,拉开眼前的帐幔走了出去,脸色一下就变得很难看,仿佛见鬼了一般。
眼前的人,赫然穿的是只有皇帝才能穿的朝服,但这并不是让他最惊讶的,毕竟胆大包天的乱臣贼子们想要造反,总会在自己的家里提前准备一套皇帝的朝服。他最惊讶的是眼前之人的脸,怎么会和自己的这么像,哪怕是照镜子也不会这么清晰。
王安看着两个人,脸上带着无法形容的诡异的笑。他走上前,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说道:“这位是先皇的弟弟,平南王的世子,朱显钧殿下,也是当今天子的堂弟。”
平南王?朱佑樘心里冷笑了一声,他还想这段时间平南王怎么这么老实,合着是在这儿等着他呢。他看着眼前这位素昧蒙面的堂弟,沉声道:“你是奉调入京?”
“不是。”朱显钧答道。
“既未奉诏,就擅离封地,该是什么罪名,你知不知道?”朱佑樘冷声说道。
朱显钧头吹得更低,灯火昏暗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皇子犯法,与民同罪,朕纵然有心相护,只怕也……”朱佑樘话还没有说完,朱显钧忽然抬起了头,盯着朱佑樘的双眼说道:“只怕也免不了是杀头的罪名。”
“不错。”朱佑樘说道。
“你既然知法,为何还要犯法?”朱显钧的脸上露出了和他平时如出一辙的笑,看得朱佑樘心中一寒,手上握紧拳,怒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