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宋沛沛狠下心,一脚踹向她的背。她没咬住那块帕子,一声哀鸣回荡在屋内,透过细细的门缝,传到门外姚秀耳里。
他紧握双手,指节发白。
*
那是一个金发女人,非常打眼。
她虔诚地一步一拜,慢慢地出现在看守眼前。看守们用刀对着她的时候,她的蓝眸没有丝毫退缩,大喊着听不懂的话语,从发音来听,倒像是教里用的波斯语。看守们没了主意,派人进去通告,眼前的女人却倒下了。
她的手上脚上伤痕累累,但掌心刻着六芒星——它代表着教典中的伟大神灵。
看守们将她扶到阴凉处,原来是遭受世间折磨的好姐妹。
“可敬的姑娘,你是从哪来的?”
那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妖艳女人,朱缨想要起身,被她温柔地按在床榻上,“哦,不需要客气,你似乎有点饿,要来点吃的吗?”
朱缨颤抖着伸出左手,“我……不想……再挨打……”
看见她手里那深深的刻印,女子动容了——那该是何等钻心的疼。她将朱缨抱在怀里,“好姑娘,你来这里,就不会挨打了。忘掉过去,我给你一个新的名字,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女人可以狠,也可以柔。她邀月,最恨的就是女人被打。
朱缨的新名字叫蓝铃,正在打扫庭院的她不禁想,这说不定才是她本来的名字。Bluebell,翻译成唐话,就是蓝铃。进来三天,她大致摸清楚了这里的情况。那天抱着她的女人叫邀月,好像是临是有事来这里的,过半个月要离开这里。这个圣坛的坛主是一个叫维莱的女人,圣坛内等级分明,像她这样的喽啰是没办法接触到牢笼的。
打扫完庭院,朱缨小心翼翼地在圣坛里乱逛,但直到晚饭时间,她也没能找到牢笼在哪。
“蓝铃,来。”
邀月的声音很好听,朱缨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柔了许多,起身,慢慢地走到邀月身边,坐在地上,将身子倚靠在她的长腿边。邀月似乎很喜欢她的金发,总爱给她编发。她的手很巧,编得很好看。
维莱趴在邀月的另一边,似有不满:“圣女,您为何如此信任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呵……”邀月将朱缨的左手拉到她面前,“我让你们刻……你们却怕疼,怕死,怕这怕那,就是不肯刻。看看她,她甚至在进来之前就刻在掌心,掌心多疼呀,这是何等绝望……我们红衣教,要给予这样的人希望啊。”
给与……希望?
朱缨的声音柔柔的,仿佛受了蛊惑:“这样,我就可以得到救赎了,是吗?”
“是啊,好姑娘,你再也不用梦见痛苦了。”邀月放开她的手,继续给她编发,“维莱,事儿办得如何了?”
维莱不敢把不满表达出来,恶狠狠地瞪朱缨一眼,才回道:“回圣女,已经秘密送来了,没有人知道她们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