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轻轻地拉起米拉的手,把那冰凉的手背贴在脸上。

“妈妈,朱莉娅给你暖暖,你好冷,天气好冷,冷感冒了不好。”

墙上的温度计,显示是三十四摄氏度,对于西方市来说,算是比较高温的日子。

“朱莉娅!妈妈死了!”

几乎是被强行抱起,疼得她拼命挣扎。感到自己脖子后不停地有温热的水流过,朱莉娅抱紧父亲。加布里埃尔抱得很疼,很用力,可她什么也哭不出。

“妈妈,死了啊。”

“嗯。”

“我没有妈妈了吗?”

“嗯。”

眼泪终是一滴滴的滑落。

父女俩在病房里,默默地流了许久的泪,连哭了多久,都不清楚。再缓过神来时,米拉已经下葬。

“朱莉,你自己随便吃点。”

从母亲死后,父亲加布里埃尔每天就只会说这一句话。佣人被辞退,房间凌乱不堪,吃过的盘子直到长虫了,加布里埃尔才去收拾收拾,剩下的时间每天都在房间里看书、看书、看书,之后更是把她也关在房间里,在她面前堆满了炼金术的书。

美丽的荷叶边蒙了尘,曾经悦耳的钢琴,也不再有调音师定期上门调整。

☆、尘封往事·第一回

水有氢元素和氧元素,可以分解为氢气和氧气。金刚石和木炭都含有碳元素,木炭可以再构筑成金刚石一般坚硬的物质,金刚石也可以再构筑成木炭一样脆软的物质。

微弱的灯光,积尘的玩偶,抬头望明月,新月却如刀。这样痛苦的日子不知道过去多少天,手臂上,脚上,都是皮带打过留下的痕迹。

朱莉娅恨炼金术,但她恨不了父亲加布里埃尔。

就算醉醺醺的加布里埃尔看她连简单的分解练习都无法完成后,用皮带狠狠地抽她的脚和背脊,她也恨不起父亲。这一切都是炼金术的错,是炼金术让父亲变成了这个模样。回想起那天晚上,失去数根肋骨的加布里埃尔痛苦的咆哮,推开门后看到的一地的血,炼成阵上挣扎的“人”——它一遍一遍,试图向加布里埃尔伸出手。这都是炼金术的错……是炼金术毁了她的家!

可她为什么此刻却不得不学习这可恨的炼金术啊!

逃吧,逃吧,从妈妈死后,这里就不再温暖了。

她的中间名是妈妈米拉的名字,加布里埃尔太爱米拉,连她的名字,也要带上米拉。米拉死了,加布里埃尔的心也死了,对中间名是“米拉”的朱莉娅,也不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