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老头子,她把活干完,然后功劳一人一半?太便宜他了吧!
朱莉娅把申请的子弹打完,回到办公室,把肩章摘下来看了又看。准尉。
军衔不是她的目标,但人要活着的话,总得有点目标。反正目前也没什么想要做的事儿,以得到军功为目的,似乎也不错。
朱莉娅从没想到,自己竟有那么凶狠的一天。伊修瓦尔籍的同僚们,在数日光景内就被她如数逮捕。有十几个出逃的,也被她一个一个抓回来,通通关进牢里。同僚们说她疯了,拿了大权开始耍威风,但事实如何,她自己都不清楚。
“你,我记得你老爸是亚美斯多利斯人,你不在肃清范围,但你被军队开除了。”
她在街头用枪指着曾经的同僚,他正死死护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谢谢,谢谢!”
一家三口奔向火车站,朱莉娅揉揉眼,今晚回去,又要篡改档案。
古拉曼那老狐狸,在她进来的时候就把她安排在档案室,就是为了这个吧。混账老头。
能改的她都改了,剩下的那些,她实在无能为力。再说,虽然有古拉曼准将的默许,但这一切都是她的个人行为,也就是说,如果被人发现,这些被她保下的人会死,她当然也就成了替罪羊。不,甚至连替罪羊都算不上。
无所谓啦,反正在她抓人的第一天,加布里埃尔就当众宣布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她现在是真的没有父母,没有家,孤身一人。
大陆历1908年,伊修瓦尔歼灭战。
在那一战中,国家炼金术师展露风头,连加布里埃尔都升为中校。而什么都不会,空有听从命令的忠心的她,作为少校辅佐官,也随着艾萨克·马克杜加尔少校的晋升而晋升。后来加布里埃尔调入中央市,她因为没有办理法律上的断绝亲子关系手续,也随着加布里埃尔一起调入中央市。
搬到中央市不久,她就因神经衰弱,几度入院。
炮火声,杀死的百姓,猩红的血,烧焦尸体的气味……
从伊修瓦尔战争开始,中间仅有半年时间离开战场,却是在司令部里抓捕同僚;到后来伊修瓦尔歼灭战结束,八年时光,她每天都在这样的痛苦之中辗转反侧,而今终于爆发。医生说了很多东西,也尝试过很多治疗方法,朱莉娅的病反反复复的,时好时坏。这种情况下,法律不允许加布里埃尔与她断绝亲子关系,军方还给了命令,要求加布里埃尔接她回家。
从那以后,加布里埃尔就埋头工作,父女俩相处一个月,见面的时间加起来,连一天都不到。
大陆历1910年7月,在与一只萨摩耶相处了三个多月后,朱莉娅终于能正常上班。鉴于她的特殊情况,中央司令部把她调到军法会议所,跟着休斯中校一起工作。
休斯中校是个阳光的男人,见到她的第一天就疯狂炫耀他的未婚妻。在军法会议所的工作很开心,虽然面对的都是枯燥的资料和文字,但能和那么阳光积极的上司一起工作,朱莉娅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比起母亲米拉死后被加布里埃尔逼着学炼金术的时光,要好太多了。
但也许上天给了她仕途上的顺利,就要拿走点什么。
1910年11月23日,朱莉娅无比记得这个日子。这天报纸的头条是中央市迎来初雪,这天她养的狗因为生病送去兽医那里住院,这天加布里埃尔在第三研究所回司令部的路上,永远安息了。虽然是意外死亡,但他是在将资料送回司令部的途中被撞死的,算殉职,所以大总统下令以军礼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