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珥夫真好。”费尔竟耍起了性子,撑着脸委屈道:“就只是跟在那群人身边,什么也不用做。前些日子温迪来信说他竟然还壮实了些!太过分了呜呜。”

沃特白了他一眼,“别装哭了,你又哭不出来。”

“……”

费尔抬了头,什么也没说。

发现布卢贝尔也许是个巧合,但他总觉得有些惊奇——她竟然会当着皇帝的面直接用了炼金术?听闻事后皇帝召李承恩入宫商谈许久,内容大约是关于布卢贝尔的炼金术的,老皇帝被少将军轻易地糊弄过去了。

他露出微笑。这老皇帝,竟然能被“仙法”之类的说法给迷了眼,难怪主子上头那位郎君如此逍遥。

他忽然想到了在布卢贝尔之前上来挑衅他的男人。似乎叫邵益平,在那位郎君的部队里做个普通的火头。

那他为什么要帮着天策府和“同一阵营”的自己交手?

而且,竟能划破他的衣物,让他的刺青暴露出来……

“沃特,有件事要拜托你查查。”

正月十三,眼看着还有两天就是上元节,蔺风坐在午阳岗的茶馆里,有些失神。他出来是为了游学,刚出门就遇着了姚穗九。姚穗□□富五车啊,他俩还促膝长谈,一夜未眠,相谈甚欢,他还觉着自己跟了个好前辈,能和他一起游历。好不容易都跟到长安城了,好家伙,这人一句谢谢就把他打发去太原,要他帮忙找那个什么高家人!

蔺风叹气。姚秀没跟他说过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但蔺风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姚秀得的这个病,很可能还蛮严重的——他自己医术那么好,却不能自己医治自己。他那个二师兄医术也很好,他的大师兄,更是有名的“活人不医”——裴元,却都不能医治他,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也许他的希冀,还真就只能在那姓高的人家了。

可知道归知道,姚秀就这样丢下他,心里还是揪着难受啊。

蔺风删删改改,又写成了篇闺怨诗,暗着骂姚秀。

放了笔,他抱了琴坐在屋顶上。还有两天,就是正月十五了,是上元节,也是父母弟妹的忌日。这是他头一年没有在长歌门里祭拜。

他虽然也想回去,可他不能带阿土回去,而且还有姚秀的托付在身,他不会乱来。

手指在琴弦上轻拨,是坊间小曲儿《捣练子令》。调儿记着清晰,词儿却是临时作的,无了韵律,甚至想不出来的地方,直接哼了过去。

想念的是爹娘,想念的是弟弟妹妹。

开元二十九年的冬日,太原城下了雪。

时年十一的蔺风早早起身,被这银装素裹的世界迷了眼。他本是南人,去年过了五月来的太原城,彼时早已没了雪影。如今能亲眼见着这皑皑白雪,他兴奋不已,摇了摇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蔺歌,大喊:“下雪了,乐乐,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