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小心翼翼地抚过她的黑眼圈,手指在她那不曾保养的脸上流连。已经干得不像样了,脸上还有不少红血丝,尤是在这白皙的脸上,实为明显。察觉到姚秀的异样,朱缨皱眉,难道她脸上还有别的伤?“我没脸了吗?”
姚秀捂额,哭笑不得。屏风外的房巧龄没忍住,哈哈大笑,又因脖子上残留的痛感而喘不过气,吓得毓焱双眸含泪给她顺气。
姚秀把药抹在她的伤口处,用布包好,又让她闭眼,她难得顺从地听了话。感到温暖的手指将冰凉舒适的东西涂抹在她的眼周,轻轻的,温和的,而后那冰凉的东西渐渐发热,让她有些犯困。脸颊上也被抹了什么,刺痛刺痛的,她用手扇了扇风,被人一把抓住,按在膝上。她想睁眼,却有另一只手遮在她的眼前,打开的眼缝便又乖乖地合上,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细微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响起,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柔软的温暖衔了她的唇,本是握着手腕的纤长手指划入她的指间,温柔地扣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回扣,微微张开的牙关吸纳了一口不属于自己的气息,终于互相交换领地,肆意闯荡。
把甜点吃了个够本,朱缨终于松开他。缓缓睁开眼,眼前却仍旧横着一张手,挡了她看他的视线。
朱缨垂眸,方才那甜得发齁的味道瞬间变成如同烧焦的糖一般苦得入心,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在心底泛起,最终还是选择不说话,松了松交握的手,示意她要整理仪容。其实仪容没什么好整理的,姚秀规矩得仿佛俩人只是普通朋友那样,除了亲吻外,丝毫没有交往的感觉。
亲吻倒是挺有feel,毕竟是他自己主动吻来的。
也许是自己单身四十年的问题吧,她小时候读了不少王子公主的童话,在出事之前也听朋友说过谈恋爱的感觉,但也仅限于此,在后来的人生里,她与恋爱始终无缘。所谓的“感觉”,不过是道听途说,也许现在这样,才是正常的。
姚秀整理好后就出去了。伴随“噔噔噔”的脚步声,房巧龄和毓焱闯了进来,一把将房门关上,坐在朱缨旁边开始八卦——
“哇刚才师兄对你做了什么?他是不是想轻薄你?没想到啊,姚秀这么个死闷骚也能有主动上树的一天!”
毓焱惊诧:“师父,师伯哪里是这样的人啊!他肯定是跟阿缨姐姐说体己话呢!”
房巧龄鄙夷:“说你幼稚就幼稚吧,那男人二十八岁了,连个陪着的女人都没有,他要是什么都没对朱缨做,就只能说明他那方面不行!”
想到是哪方面的毓焱红了脸,害羞得躲到房巧龄身后,半蹲着拉起她的裙摆捂脸。
朱缨哑口无言。她不想认同姚秀那方面不行,又不想污了姚秀清名,毕竟这里的人都很重视这方面的名声,不能拿别人来开玩笑。朱缨的沉默,换来了房巧龄的自我肯定。她当然是不承认自家师兄不行的,所以答案就只剩下姚秀非礼朱缨这个选项。
所以当姚秀迎了晁耿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满脸淫|笑的房巧龄和小脸红得滴血的毓焱,以及事不关己的朱缨。
晁耿是认识朱缨的。
他第一年随苍云军前往天策府军演的时候就被这小姑娘当成敌人揍掉半条命,要不是当时还没当上将军的曹雪阳来得及时,他的小命已经没了。被女人保护说实话心里不是很爽,但后来亲眼看见曹雪阳枪挑十数壮汉之后,他就闭了嘴。
曹雪阳不能算普通女人,连男人都比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