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风笑道:“那位是姚穗九,文采非凡,茶艺更是一绝,是风去年在扬州认识的人,您大可放心。”

老人瞥了一眼外头这墨衣男子,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就关了门。蔺风对他竖起大拇哥,清了清嗓子,刻意道:“穗九兄,眼见着要到三月三了,今年也不知能不能与你曲水流觞,共饮一壶呢。”

姚秀高声道:“我游历至此,还不曾与此地文人雅士交流一番,不如先买些酒吧。”

蔺风笑着又接了一句:“如果穗九兄不嫌弃,不如与风一道,先买些浣花笺?”

说着就把姚秀给推走,一边推一边低声道:“高先生不见客,但他素来喜爱才子,方才那出能让他放松警惕。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客栈,我再与你细细说来。”

“事情就是这样。”

已经是第三盏茶,蔺风终于说完他的故事,毓焱哭得抽抽答答的,把脑袋埋在师父怀里。

原来那高家家主高劲是他的启蒙老师,做官太耿直,被陷害得几乎丢了命,是蔺风的父亲保下了他的命,也换来了远调太原的结果。得知消息的高劲来到太原,希望在蔺家灭门惨案里能找到幸存者,但他没能找到。

蔺风进入凌雪阁第二年,做任务的时候恰好来到太原,重见了高劲。

那时他已经对凌雪阁产生了疑惑,高劲苦心劝告,动摇了他的信心。后来又遇见张九龄,终于彻底放弃,在长歌门的保护下,成长至此。

只是面对姚秀等人,蔺风始终说不出自己曾有那么一段蠢顿如猪的过去,所以凌雪阁那三年,他含糊过去了。好在姚秀并没有追问。

姚秀总是能将人与人的距离把握得很好,这是蔺风愿意与他吐露心声的真正原因。

“先生他年纪大了,也没个人在跟前照顾,所以我把阿土留那了。也不是卖身,就是聘着,他要是想走随时可以走。”对阿土,蔺风没法用对待“仆人”的态度去对待他,只好想出这个方法。好在高劲对这个傻大个还挺有好感的,说是试用一个月,若是能行就让他做着。

姚秀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依我看,你再留几个月,比留阿土在老人家身边更合适。”

啥意思?

姚秀将风炉熄了,倒了一碗什么茶叶都不放的水,细细抿一口,“老人家想你,把你当亲儿子看了,试用不过是借口。”

蔺风暗了神色,露出苦笑。

“我现在无仇一身轻,早已想游学天下。再加上这世道不太平,迟早有一天,我也得走的。”蔺风夸张地耸耸肩,“不说别的,从文献公左迁后,庙堂就没安稳过。而这北边,也似乎有蠢蠢欲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