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耿愣在原地,竟回答不上姚秀的话。
姚秀头一回对他冷笑。
“你只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无能……你看着巧龄死,觉得自己太无能了,你愧疚,你痛恨自己的无能!在见到阿土的一瞬,你就开始幻想,如果自己不无能,巧龄就不会死了,是不是!”
他咆哮道:“不是!”
姚秀起身。
“巧龄她倾慕于你,曾想与你共度四时清欢。若她在天有灵,看见你这颓然模样,没有半点军人气息,早就赏你一巴掌了。”
他闭上眼。
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嘴角甚至泛出些许血丝。
“穗九,谢谢你。”
他起身,眼底恢复了清明。
“谢谢你告诉我巧龄的心意。”
不再理会珥夫,晁耿径直向核心的雷金纳德攻去。姚秀拾起地上的木棍,一步步向珥夫走去。
“珥夫……不,阿土。”
珥夫停下攻势,周遭士兵以为有诈,顿时也不敢贸然上前。
姚秀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手里只拿着一根木棍,衣衫凌乱破碎,还沾了不少血渍,看起来比之前拿着落凤时落魄许多。他该是饮茶作诗,温文儒雅的一个人,自己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向来如此。连去红衣教救人的时候,那么一场鏖战,他都能全身而退,毫发无伤,甚至还能拖着病照顾两个病人。
“扬州的半年,还有之后陪着孟雅的半年,谢谢了。”
蔺风远远就看见姚秀和珥夫站得很近。珥夫举起手的一瞬,蔺风肝胆俱裂——
“姚穗九!”
琴中有剑,他落在姚秀面前,那剑已经刺在珥夫胸前。他至今还无法接受珥夫就是阿土,阿土就是珥夫的事实。他无法想象这个敦厚老实又会做饭的男人,竟然连他自身的存在,都是由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堆积而成的。
蔺风想要下手,可蔺风下不去手。
姚秀摇头,示意他不必激动。
“阿土没有恶意。”姚秀向珥夫露出微笑,“我相信你,阿土。”
他叫珥夫“阿土”。原来姚秀心里,没有珥夫,只有阿土。“我杀了你师妹,你不要报仇?”
姚秀不由得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