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摸出了对戒,阿姆斯特朗上校说要成亲当天和新娘互换。当时他想着如果日后要长住亚美斯多利斯,可能需要在亚美斯多利斯成亲,就按着他们的婚礼习俗准备了。没想到还能有回来的一天。

不管怎样,这戒指还是要送,因为这是她娘家的习俗。

将一切准备好,姚秀轻功一跃,眨眼间落在三星望月的顶层。他来这里的原因,无非都是跨不过心里的坎儿,可今天,他很开心,他太开心了。

明天,那可人儿便是他的新娘,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念绵绵无绝期。

一个月之前,他们从亚美斯多利斯回来了。宋沛沛带着人去搜了一圈,找到了已经腐坏的赵萌的尸身,一把火烧成灰烬带回了天策府,并报告了安禄山的阴谋,开始暗中准备反击。晁耿回到苍云,似乎也在帮天策府。蔺风缠着要喝他的茶,死乞白赖地跟着他来到万花谷,还非抢个伴郎当。

六礼行得很匆忙,原因是天策府的人简直都是不拘小节的典范,直接说拜个堂不就完了,把姚秀整得一脸懵,那些什么文定之类的根本就是口头说了句便算了。裴元看不过眼,带着毓焱去当“娘家人”,亲自把守细节。听聋哑村那边都半夜了还闹腾得很,估计此时正在跟真正的娘家人——宋沛沛——杠。

“阿秀,紧张吗?”

是二师兄阿麻吕。姚秀起身,笑着行礼,“不,很开心。”

二人一同坐下,听见聋哑村传来一声尖叫,阿麻吕笑了起来,“今夜怕是要把谷主给气着。”

姚秀一想还真是,宋沛沛的闹腾能耐可真强。

成婚当日下午,一身大红喜服的姚秀已经出现在临时娘家门前。房门锁得紧紧的,还能听见宋沛沛捏拳头的声音。姚秀哭笑不得,硬着头皮问道:“新妇子准备何如?”

宋沛沛咆哮道:“没好,等着!”

毓焱乐滋滋的声音传来:“新妇妆未成,还请新郎就此候着!”

姚秀这才念起催妆诗:“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①。”

噫,真肉麻。

不多时,大门敞开,姚秀终于看见了里头的情况——一群大男人戴了假发装起了女人,个个拿着枪指着他,一看就知道是宋沛沛的杰作。宋沛沛手持长|枪站在最前,一枪指出架在他的脖子上,随后有无数枪指在他的面前,道:“姚秀!你听好了,朱缨是我们天策府的人,你若敢欺负她,日后定有你好看!”

搞错了搞错了,警告新郎不是这个环节。

姚秀并不在意,双手交叠,作揖道:“秀定会对阿缨好,若有违诺,天打雷劈!”比起言语,他的行动似乎更多一些。但今日,他需得承诺。

宋沛沛收枪,让了一条道,身着绿裙的朱缨手持团扇,在毓焱搀扶下款款而来。姚秀看得心都化了,后来是怎么走到三星望月顶层的,他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念却扇诗的时候,卡壳了三回,差点宋沛沛按着暴打。

他清了清嗓子,顶着来自宋沛沛巨大的压力道:“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