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智子的父亲帮纱希她们开门的时候,他的手上仍然没有放下自己的酒瓶。明明是五十多岁的人,看着却是六十多岁的模样。
纱希转头看了看智子,她的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被泪水所填满,泪水从她的脸上落下,然后消失在空气之中。
“牧野先生好,我是竹原纱希。”纱希说:“我来,是因为智子的事情。”
智子父亲愣住了,他问:“智子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有什么事情吗?”
“唔,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长。”纱希问他:“我可以进去详细和您说么?”
牧野点了点头,转身让纱希她们进来。
房间里到处都是酒瓶子,而且弥漫着一股酒味,早已经不见当年的整洁,牧野有些不好意思的迅速把酒瓶子收起来,让纱希她们坐在沙发上。
“可能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会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因为是智子的心愿,所以我还是决定来一趟。”
为了证明是真的,智子告诉了纱希几件只有她们家里内部知道的玩笑作为证实,牧野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别人说起这件事情,他恍惚了一下。
当纱希解释好来龙去脉,再把智子要对自己父亲说的话说完,牧野的手中的酒瓶子也再也拿不住,酒瓶哗地一声掉落在地上,玻璃碎到处飞扬,可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件事,他抬头看着纱希,颤抖的问:“智子她,现在在哪里?”
纱希抬头看了眼面前,智子就飘在她父亲的面前,可是牧野再也见不到她
“她就在你面前。”纱希闭了闭眼睛:“她想让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牧野先生脸上的肌肉颤了颤,他闭上眼,有些颤抖地说:“我怎么可能会还在生她的气。”
在智子去学校的那天早上,因为关于想要报考大学的志愿问题,他们父女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凭智子的成绩,她完全可以去她想去的任何专业读书,但是因为牧野太太身体的原因,智子想放弃自己一直想读的师范,去改成医学专业。而牧野先生不愿意看着她为了家里的事情放弃自己的理想,和她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智子觉得父亲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而父亲觉得女儿不必为了家里而牺牲自己的理想。
那天早上,智子摔门而去,抛下了一句不想回家的狠话。
那是他们父女的最后一面,是被争吵所掩盖的亲情,在智子出事后,牧野也一度把错误怪在了自己身上,而在太太自杀后,更是直接把所有的罪孽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智子让我和您说,您当时没有错做任何事情,应该道歉的人其实是她。”纱希转头看了看旁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智子,叹了口气:“而且她让我告诉您,她当年的事情,马上就会有结果了。叫您不要再自己活在罪恶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