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个呼吸,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唇角,顾若白从容地拉开距离,眼底波光潋滟,“这才是本人的家事。”
看着他清俊眉眼间的淡淡得意,冷静下来的方婷宜嗤笑一声,语带嘲讽,“我与顾先生非亲非故,何谈‘家事’?顾先生恐怕是醉了。”
话落,一时静默无言,月光流水一般倾泻在他的侧脸,投下一片落寞的阴影。
直到乌云遮住了那轮皓月,他才有了动作。
一辆黑色的兰迪雅Aeolus悄无声息地驶近,他弯腰将她放在后车座上,自己却没有上车,反倒是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烟点上。
白色的烟雾缓缓地飘散,他没有抽,只是任由它一点点地燃尽。
方婷宜的视线落在车窗外那双修长的手上,一截香烟在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明明灭灭,仿若他们两之间的关系,被曾经一刀斩断,却还顽固地留一线相连。
等到手中的香烟燃尽,他才转身上车,代替开车的关昊坐在了驾驶座上。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他的声线冷冽,带着一丝喑哑。
“天源路65号。”
一路无话,气氛仿佛降到了冰点。
她的视线时有时无地落在后视镜上,心底却远不如外表平静。
五年不见,他瘦了,五官轮廓更加的深刻成熟,以往那双沉静如水却内敛温暖的眼睛,如今却是寒冬腊月。
若说以往的顾若白是外冷内热,如今的他却是冷到了骨子里。
空无一人的街道边,车突然地停下。
“咔嚓——砰——”
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有些愣神,下一刻,凌冽的寒风夹杂着男人身上清冷的墨香扑面而来。
她被压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他埋在她的颈窝处,紧紧地抱着她。他的呼吸急促而压抑,隔着领口洒在她的下巴处,带起一阵战栗。
“方婷宜,我很想你。”
封闭的空间里,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末弦,诱人沉沦。
女子的身体徒然一僵,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掩盖住眼底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顾若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久,久到他以为她不会有任何回应了。
“顾若白,我有一场演奏会,在十天后。”她语气平淡,辨不出喜怒哀乐“你来吧。”
“好。”
黑暗中,男子嘴角渐渐弯起,刹那间仿若春山澹冶而如笑。
似乎只要她的一句话,即便他已心如寒冬,都能顷刻化一江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