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在干部职位这样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也就是现在已经抽身事外才敢言语无忌。
森先生就毫无首领形象的耷拉肩膀往下一堆:“我也想休息啊,然而组织里除了少数精英外全是废物,搞得我就像是在一家破烂小公司里收破烂的废柴大叔似的……有时候真想拿手边随便什么东西砸过去,为了保持BOSS的形象却不得不笑着忍耐……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非得保护这么一群无药可救的废物,真希望所有成员都能像中也君一样就算不大聪明也能对自己的能力有个正确认识……啊,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兰波小姐捏烂可乐罐的动静让他理智回归,想到好像在家长面前吐槽了人家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首领先生觉得,自己大概今天讨不了好了。
“我真谢谢你对中也评价还算中肯?”
她一甩手,烂掉的金属管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正中垃圾桶,森先生缩了下脖子:“不客气?”
“我说,森先生,你和太宰,该不是有什么说不清楚的血缘关系吧……”
气人的功力简直一模一样!
森鸥外呵呵傻笑。
那要真是他亲儿子就好了,哪怕死在其算计之下也心甘情愿,至少有信心能叫他继承遗志……可惜竟然不是。
“好了,你放心,我不会接受政府招揽。退休就是退休,再跑别人手底下继续做事可不叫退休,那叫跳槽。”
兰波当然知道他跑这一趟的真正目的,也无意给自己添麻烦。
说到底,她对横滨并没有什么特殊到不得了的感情,这个城市好也罢,坏也罢,与她而言只不过是驻足的港口,如果不是因为中也,说不定她早就包裹款款走天涯去了。
森鸥外低低笑了一声,和聪明人说话真是轻松愉悦,然后又想到这个聪明人被师兄给拐走连班都不上了,就再也笑不出来……
我真傻,真的,近水楼台这种事都能错过。
大概正因为两人都太聪明,所以才没办法走到一起,不然早在那个小小诊室里事情就该发生变化。
他胸口有点堵,又不想让兰波看出来,索性假作得了想要的答案般扬起笑意:“我明白,那么,兰波小姐好好休息,我这就回港口。想必那边的年轻人们已经找我找得很焦急了。”
兰波就和他一起站起来送客,走到门口森先生突然走过来转头看向她:“新年年会可以请兰波小姐赴宴吗?我可不接受携带家属或是拒绝的答案呦。”
她双手环胸看着他笑得洒脱:“我当然没问题,关于那个地下赌盘……你投了多少?”
森鸥外露出个非常阴险狡诈的表情,抬起手指比划个数字,兰波点点头:“明白了,我会穿晚礼服出席。其实……我在想,间贯一也该从西西里调回来了。这么多年,组织里的人换了不少,没几个人还记得他。红叶不容易,两人明明有情却不得不天各一方,先代都死了那么久了,就算真被人认出来谁还会因为这个找麻烦。”
“这还真是个好想法。”森鸥外穿好大衣挂上围巾,转过来冲她点点头:“感谢你的招待,兰波小姐。”
他把她一开始扔给他的苏打水摇了摇放进口袋,转过身没让她看见眼睛里瞬间黯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