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乔巴那是特别的,他和其他人不同。
我已经在灰白的躺椅上躺下,眼看着卡巴雷皱起了眉头,他打开了空调,却还是没向往常那样拿来记事板和时钟。
他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叹了口气:“伊莱德文,你是我朋友的女儿。我今天不是以医生的身份在和你对话,我要作为一个长辈认真地劝告你……”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呼吸也跟着缓慢下来。
卡巴雷沉重地说:“把W忘了吧。”
“我不——”
“你必须做到。每个人对于感情创伤的恢复能力不同,我原以为你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可是……你真的越来越严重了。偏执、自我,甚至已经影响到了身边的人。”卡巴雷停顿了一下,似乎十分挣扎,最终叹了口气:“作为医生,我本不该说出带有引导性的观点。但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
“……”
“你在把自己和W同化。你试图将你的同事米斯达变成第二个‘伊莱德文’,还有外面那个男人……你在想什么?你是要找个替代品吗?”
不喜欢拥抱的是W,喝水单独用杯子的是W,伤害一切靠近的人是W,对一切漠不关心沉默寡言的也是W……
原来的伊莱德文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没有!”我忍不住委屈嘶声力竭地反抗:“乔鲁诺只是我的老板,他碰巧送我过来而已,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甚至一直在努力和他保持距离——”
“那么你应该换一份工作。”卡巴雷冷酷无情地打断了我,“你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伊莱德文,你现在太脆弱了,不能正常切入下一段感情。自从W离开后你就不停地在交男朋友,你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然后又厌倦对方……可如果这个人和W太过相似,你还做得到控制自己吗?病态的爱会毁灭一切,你得不到救赎,你会再次被抛弃,重复陷入痛苦。”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可以、我一直都做得很好——”
卡巴雷冷笑了一下:“你认为自己做得很好?你忘了你对我的表白了?”
我被他梗得说不出话来,羞耻和愧疚的泪水疯狂涌出了眼眶。
他说的没错,失去了W后我疯狂地想要寻求被理解的认同感,竭力抓住一切看似是救命稻草的人。因此错误地将对职业心理医生的卡巴雷的依赖当作了爱,幸亏他足够专业,及时制止了我。
医生是对的。
我不能继续爱W,可我也不能去爱别人。
我真的……太糟糕了。
一杯茶喝完,卡巴雷医生总算开口语调缓和地问:“你冷静下来了?”
我点头,他也恢复了以往的冷酷,终于按照我的期待拿起了时钟和记事板,坐到了椅子上,示意我开始:“说说吧,今天又没预约突然到来的原因。”
这个老记仇鬼,我没事干嘛要预约来看他的冷脸。
我自顾自地说:“W他发了一条状态——”
卡巴雷顿时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问:“你还在监视他的社交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