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游客的语言进度已经进行到最后的阶段了,也能够看懂一些较粗浅的作品。语法的话她本来就会说,单词是没有多少技巧可言的,多数还是靠记忆力和平常的积累。期间她也考虑过教伊诺克学念,作为小小的报偿。不过不知道是他天分太低还是她教的太烂,一点起色也没有。强行开念的话,说不定会死,游客只能无奈放弃这个打算。
游客打了个哈气,从沙发上坐起来。布置简洁的客厅里堆满了书籍,地上散落着写满了文字的废纸,墙壁、门槛、窗沿上贴满了便利贴和图卡。她是一个开始学习某种新东西就会十分认真的人,不留余力,绝不拖延,一定要有成果为止。不过后继会达到什么程度就不一定了,就像最开始用力过猛,耗尽毕生热情一样,最后通常坚持不到大成。
游客洗漱完毕,轻轻敲打伊诺克房门,大喊道:“别睡觉,业绩会掉!快起来上班!搞快!搞快——上班!”
伊诺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愤怒地拉开房门,“自从你来了,我就从吊车尾冲到了前几名!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啊。”
“那你不该感谢我吗?!”游客扬起拳头,厉声呵道:“上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别哔哔赖赖,赶紧起来,我买完饭回来你要还没起,有你好果子吃。”
“所以说……”伊诺克欲哭无泪地趴在床上,以头抢被,“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工作狂!暴力女!还我女神,还我女神!”
耳力很好的游客退回来,发出最后的警告,“别嚎了!赶紧的,起床,打扮漂亮一点,你那品味不行。”
游客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妈子,一步三叹下楼去。原本按照她的计划,她在店里玩一阵就会厌烦,然后继续上路。小镇,伊诺克,等等,都会被飞快地抛在脑后,她就像一阵自由的风,曾来过,又走了。
但是她这阵风刮过的时候,遇到了一点意外。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她在一楼唱歌,欣赏那些好看的脸,伊诺克在二楼不知道做什么。一切都平平无奇。直到她下台的时候,一只咸猪手攀上了她的大腿,轻轻抚弄着。
游客下意识就想把那人踢飞,但她转念一想忍住了。她想看看,揭开面具后,这个男人恐惧惊吓的脸,一定会很有趣。到时候再狠狠地嘲笑、教训他吧。
于是她巧笑着接过那人递予的钱,暧昧地低语着,任由他挽着她的腰肢走上二楼。
那是一个很无聊的地中海老男人,一路都在吹嘘他有多少钱,多么成功,还说如果跟了他就送她黄金,珠宝之类的东西,一直到进入房间也没有停止吹嘘。
游客强忍着没有笑出声,问他想让她从哪里脱起,才能换到黄金。
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贪婪地上下打量着,似乎一时间决定不了哪里最好,于是他道:“先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游客笑着应下,正要摘下面具,门突然从外面被撞开了。伊诺克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游客小姐!”
伊诺克手忙脚乱地扣衬衫扣子,像是某种活动进行到一半突然跑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游客不解地问。
伊诺克扫了她一眼,放下悬起的半颗心,挡在她身前,向那人道歉,“对不起先生!她不是这里的员工,不能接受委托,让您误会十分抱歉,请您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