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和芬克斯追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

静谧的寒夜下,高大瘦长的黑发女人赤身挂在树上,脸上带着光滑白净的微笑面具,面具后面是沉闷而高亢的尖笑。腰上甚至还嵌着一把镰刀状的锯子,血迹顺着刀刃渗出滑落,又因为剧烈的摆动在空中、在地面甩出一道道弧线。

飞坦眯起眼睛,一动一动的盯着。流星街不乏有疯子,甚至旅团里也有一位,但……这位太怪异了。

游客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于是她停了下来,意犹未尽地扯断套索跳下地面,掀开面具。下面是一张漂亮而温柔的脸。游客露出灿烂的笑脸向他们打招呼,“又是你们啊,稍等一下,我穿件衣服。”

缺氧让她有点喘气不气,面色潮红,眼睛突出,手背和太阳穴的青筋也鼓了起来。不过没关系,没人在意,她也不在意。游客熟练的钻进房子,扯出没入身体的锯齿,套上裤子,随便套了件外套。

脑中忽然想起那个的毛领大衣赤身穿的大背头,游客裂开嘴,觉得颇为好笑,她现在品味看着应该也很怪。游客撕碎布条,随意包扎了圈,往兜里揣了三个苹果,拉开门出去,问道:“你们是来报仇的吗?别这样,大度些,不打不相识,一起吃苹果啊。”说着就一人丢了一个过去。

飞坦直接就打掉了。

游客无所谓的耸肩,在石阶上坐下,大口大口的啃食手中的鲜红,汁液流到手上也没有去擦,“你们来的不巧,我在思考哲学,会有点怪。”

“哈,那打一架好了,上次输给你,我可是迫不及待了。”拳头携带着一股狂躁的黑风。

游客督了眼过分憨直的芬克斯一眼,她真的有点生气了。阴毒的怒火在眼中窜动,但立即又熄灭了。没有必要和他们生气,无关紧要的路人而已。游客淡淡的别过头躲开他的攻击跳到屋顶上。“我不喜欢,没意思。”

拇指擦去唇上残留的粘液,游客舒展脖子,露出下面的紫色,望向月亮,“我在思考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你们自己走吧,我要在这里待到天亮。”

虽然说不定可以靠他们找到库洛洛,但那又什么用呢?危险麻烦且无意义。仔细想想的话就知道,人生非常乏味,很多事情回过头来想想就会发现,非常无聊没有价值。

当然了,这也可能是她现在心情不佳,有点丧造成的想法,等到了明天,太阳一出来站在阳光下,看见别人的笑脸,她又会陷入无意义的开心了。

要说为什么会丧大概是今天月亮太好,最近几个月都很没意思,什么也没做成,苦倒吃了不少,想到这里就很郁闷了,偏偏她还往更以前想。更郁闷了。

游客不忿的发出哼声,好事从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降临在她身上的永远都只有厄运,厄运!就算偶尔发生一点好事,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更大的厄运。似乎无论她怎么做都达不成美好结局,就像一个攻略游戏,她历经千难万险,就想要一个好一点的结局,结果全是刀子!

“唉……”游客低下头,幽幽的叹气,浑身覆满悲伤。简单来说她迷茫了,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这个游戏了。

飞坦现在也很不爽,不理睬,被无视是最大的轻视。于是他展开了攻击。

游客皱眉,看着向自己脸上刺来的剑,也忘了忧郁了,伸出两指夹住剑尖,忍无可忍的发脾气,“你好烦啊!我是看在你在西索的玩具箱里才对你一忍再忍,我抢你老婆了吗?没有吧。我他妈做错了什么啊,你凭啥这么看不惯我。”顿了顿,又道:“草,爷也看你不顺眼。”她明白了,是气场,是八字,是天注定,就是有那种人,很神奇,见面就看不惯对方。不是讨厌,不是憎恨,更没有仇怨,其中的道理连他们自己也未必清楚,但就是看 不惯!

飞坦抽回剑,咬着后牙槽阴恻恻地笑,“我们果然见过。”

当然见过了。游客翻了个白眼,老子被你变着花的血虐,摁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我帮你回忆一下。”游客也笑,不同于他的愤怒,更多的是挑衅和嘲弄,弯下腰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小矮子,我知道你是只猪。“

“游客·斯巴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