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梦游,”张典羽沉默了一下,“就把我拉住按回去——如果我还在‘梦里’打人,你就让我打一顿好了。”

法案似乎有些呆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很久才艰难地冒出来一句:“但这具载体会感受到疼痛的。”

“那不是更好吗?”张典羽认真地回答。

法案似乎有些委屈地点了点头。

张典羽停顿了片刻:“开玩笑的。”

“真的吗?”法案疑惑:“但那一点也不好笑啊?”

张典羽:“……”他觉得自己真应该梦游把法案打一顿算了。

由于对付稻草人显然迫在眉睫,张典羽无心关注丽塔在恶魔岛的动向,干脆地回到卧室里躺了下来,准备做这个“噩梦”。

法案站在他的床边,低头俯视着他。

几分钟之后,男孩疑惑地问:“你怎么还不睡?你不睡我是没有办法影响你的大脑的。”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能对我……动手脚。”张典羽盯着法案,“结果你还有所保留?”

法案摇了摇头:“当你沉睡的时候,等同于失去了意识。在那期间,你的……思维并不属于这具身体。”

张典羽不知道法案为什么停顿了一下,让人产生了一些疑虑。

但他能够理解法案所说的意思——每当他的“主界面”,也就是这具典狱长的躯体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的思维就会转移到第二角色里,确保本人在线。

但他从来没想过睡觉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理论上他可以不用睡觉的吗?

法案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催促他赶紧入睡。

张典羽:“……”

他望着男孩,男孩也瞪大湛蓝的眼眸看着他。

有人这样盯着他能够睡着就怪了。

法案迟疑了一下,帮张典羽拉上了被子,伸出手在他胸口轻轻地拍了拍。

张典羽:“……”

不知不觉他好像又被法案当了一次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梦乡。身在梦中的时候,他还能够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也因此想起了一件事,他从来没做过梦。

烈日高照,他踩在滚烫的沙漠之中,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沙子。

张典羽有些疑惑,难道他害怕的就是迷失在沙漠之中干渴而死吗?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监狱,也没想过会去沙漠,怎么会害怕这里?

他迷茫地从沙堆里抽出一只脚,滚烫的细沙灌进了他的鞋子,这感觉确实令人难受至极。

皮肤被炽烈的阳光照射得有些发痛,张典羽迷惑地摸了摸胸口。

他什么也没感受到。

也许这片沙漠意味着他的情感是一片荒芜,也许法案说得对,他们是一样的——不是人类,也没有人性,体会不到这些复杂的情感。

张典羽莫名觉得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