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有点奇怪:“昨夜烧成那样,这会儿你便好了?”

我说:“还行,这会儿能走路了,所以说林教头寻的是神医呢。”

代安找个竹椅,我侧着身子也能坐下,看花和尚脸色又不对,代安行了礼又退出门外。

小时侯也曾觉得那108个英雄高举义字大旗,呼吁人人平等,是和平民主,重视人权的好汉。

现在才知道,在他们眼里——最少在鲁达这个人眼里,人是生来就不平等的,他看不起我,自也看不起我的下人,我不与他们多说话,只管闭着眼睛养神。

不一时,林教头起身告辞,说是一天一夜未归家,怕是家里头娘子惦记,回去看一看她,再来顽耍。

他走了,花和尚自去招呼饭食,武松坐在旁边看我:“嘿,P股不痛了?”

我白他一眼:“流氓!”

他没听懂,便嘻嘻傻笑:“怪我们昨夜冷落你?象我们几个,哪个身上未曾挨过千百板子,象你这般挨上两下就要死要活的,还是头回见。”

我闭着眼睛冷哼:“没办法,谁叫大官人身娇肉贵?打小精细里来精细里去,这几板子要我小命也算正常。”

他听我语气不好,又来强行拉扯:“走一走,动一动,不要总是闲坐着,也易伤筋骨。”

我被他强扯着站起来,哈着腰满院子乱晃,他在旁边扶着,突然又贱笑了:“上回我巡街,见一个男人牵着只胖狗出来遛达,也如你这般模样。”

“那男人也受伤了?”

“我说的是那只胖狗。”

气得抡拳要打,他飞身跳到树上,取了树上野果来砸我,我便拣了地上的石头去丢他,来来回回戏闹了半晌,身上竟然不痛了。

花和尚将饭食备好,招呼我们过去。

只见桌子上一个绿豆芽,一个生菜蔬另外还有一盘小豆腐,肉一丝没有,酒更是不见。

若是到别的和尚家里头吃饭,素成这样也便罢了,到他花和尚家里素成这样,岂不是在寒碜人?

武松取了银子招呼代安去买肉食,桌子上这才见点荤腥。

两筷子没吃完,林教头竟然又来了,说是回家看了娘子一眼,也无甚事,又来与我们凑会。

怎么就突然那么心痛林娘子了呢?

这顿饭一直吃到太阳快落山,几个男人话聊得差不多了,架也不好再接着打,突然就冷了场。

我说,要不然咱们一起唱首歌吧。

花和尚嘿嘿冷笑。

武松但翻白眼。

林冲只笑不语。

于是我就厚着脸皮唱:“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嘿,参北斗啊,生死之交一碗酒啊,哎呀,一而呀,哎哎哎依而呀……”

越唱声音越小,却见三个男人瞪大眼睛如同见鬼。

过了一瞬,林冲嘴里的酒呛了出来,背过身子猛咳嗽。

花和尚捂着肚子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