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玉叫着下人来收拾着,一个劲地向我赔罪。
眼瞅着温老狗惨成这样,我也就不再坐了,给温良玉打了个招呼就先回家。
回到府里,月娘她们也听说了今日堂上的事情,说起来也都吓得不轻。少不得又骂了县太爷几句,说他平日里得了西门家多少好处,一遇到事情又是那般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真就是个丧了良心的疯狗。
我把太爷托我给武松说媒的事情跟她们说了。
月娘道:“那他这又算什么意思?看出来你与武都头交好,知道自己镇不住他,就教你替他拉拢?怎么横顺的好处都是他一个人占了去呢?”
李娇儿说:“惯常觉得那武松无礼,今日才知道他是真义气哩。比太爷那个吃尽咱们好处又反咬一口的老狗强上百倍。我估摸着人家还不稀罕与他攀亲哩,怕是大官人说了也是白说。”
孟玉楼道:“这个事儿我感觉大官人得仔细想想,那老狗算盘打得太仔细。将来万一他与武都头成了亲家,那可不是如虎添翼了?”
我一摊手:“这不是想跟你们商量这个事儿的吗?”
几个女人相互嘀咕了一会儿,都说不能管。
我听她们说够了,这才道:“看今天太爷那态度可象是豁出去了要成这事儿,万一他又托了别人,别人说成了,你说我会不会又两头落了得罪?”又一摆手,“罢了罢了,这样的闲事不管也好。”
月娘赶快道:“要是这么着的话,你可就不能不管了,不如随便说上一句。武松他允了便允,不允了也不是咱们的事。”
我慢慢点头道:“月娘如此说了,那我就听你的。明天管一把这个闲事儿去。”
第二日一大早,我提了些点心去找武松,远远地看见那货正坐在校场前的木桩子上,嘴里叼着根草梗,正在眯着眼睛看手下演习棍棒。
阳光落在他的头顶,将他漆黑的头发映得发蓝,就连浓重的眉睫上也隐隐泛着蓝光。
我掩口干咳一声,过去跟他打招呼:“武都头早啊,忙着呢?府上做的点心拿来给你尝尝。”
他仰着脸也不回头,嘴里叼着草梗子懒洋洋的问:“你昨晚又去太爷府上喝酒去了?”
我在他旁边坐下:“是喝了两杯。”
他斜着眼睛满脸不屑:“他那般陷你,你还跟他喝酒?有点骨气没有?”
我自苦笑道:“生意人哪儿有骨气?他请我,我就喝呗。对了,喝酒时还提起你了,老狗说是你单身太久了,怕你憋坏,想把他义女环儿许配给你,武都头意下如何啊?”
他皱眉道:“哪个环儿?我怎么不记得那老畜牲还有个义女?”
“昨夜刚认的,特地为你认的。”
他回头看着我似笑非笑,眸光妖异得如同沙漠里横生的两株曼陀罗。
“如此,你是来替我说媒呢?”
被他的夺目颜值逼得睁不开眼,我赶快将脸转开,干咳一声道:“行与不行的,你给句痛快话,人家还等着我回话哩。”
他把手往我肩上闲闲一搭:“你来说媒,怎么一点诚意也没有?好歹请场酒啊。”
我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想去哪儿喝?我请你,刚好昨天的事情要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