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可就恼了,什么叫个屋漏偏逢连阴雨?

这功夫太爷那老狗又给我裹的什么乱?

二话不说,换了身衣服,冲到县衙就去找太爷理论。

那老狗守着个饭桌正要开吃,见我进来先是一愣,随即摆出一脸热笑来:“哟,大官人来得巧啊,吃饭了没有啊?赶快落座。”

我也就不客气,在他饭桌上一坐,抓起个鸡腿就往死里啃。

“适才太爷将我的店给封了,大官人府上的口粮断了。怕是往后要日日到太爷府上来混吃。繁太爷跟咱家夫人说一声,给我多备几副碗筷,我那些娘子们也都饿着呢。”

太爷笑道:“大官人这是带着气来的?来来来,先喝一口酒压压,教本官给你仔细说。”

我也就没客气,就着他那壶好酒连着吃了好几杯,又把他盘子里的两个鸡腿全啃光了,这才把手一擦,道:“太爷你说,我洗耳恭听。”

老狗叹了口气,道:“大官人生气,本官明白,可是你也得想想本官的难处。实话与你说,这事儿不是我教查的,是州府里下了文,说大官人这铺子里有些事情叫我着情留意一下。

上头的人都这么说了,你教本官怎么办?我有心睁只眼闭只眼吧,教人背地里捏造,你我二人岂不是小事弄大?”

我用手指点着桌面,目不转睛看他:“太爷这话说得我听不懂了,上头我可没得罪过哪个人,何人这般黑心陷我?”

“啧,大官人这是连本官的话也不信了?你自己想想看,我与你是何样交情?怎能平白无故的这样整你害你?说句不当的话,本官我可是把你当自己亲儿子疼都来不及哩……”

我将桌子一拍:“嘿!你自己办事儿不靠谱,还又占上我便宜了?”

太爷老脸一抖:“大官人,本官就是打个比方,你恼个什么?我此时将话说到这份上你还不明白?真是上头治你,我也是不得已!

再说了,官府明文禁令,象是硫磺,火哨,砒-霜,鹤顶火这种东西都得是限量屯货,可是你们店里哪样不超?”

“太爷?,你要说这话我可就不依了。您上咱们城里头寻寻,哪家药铺里的这些东西不超的?

依着咱们这交情,上头叫查,你好歹事先给我通个气儿吧?您倒好,二话不说就把我的店给封了。太爷?,您这事儿办得真个叫人寒心!”

“大官人,往常我是能给你通通气儿,可是这回真是不比往日。您与我在这里治气,还真不如往上瞅瞅,看是得罪了哪个?”

看这老狗说的不象瞎话,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太爷既然说了这话,那我就去别处再打听打听去。有句话叫作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横顺这事儿我是记下了,教我查出是哪个人陷我,定然会教他好看!”

不管温老狗那张姹紫嫣红的脸,将袖子一甩,转身就走。

真当西门大官人我是个好脾气的了?该是给你使点硬碴货看了!

傍晚时分,我在其他几个县里的分店掌柜也纷纷过来,说是那几家铺子全都被查封了,查出来的事由全都是小事,可是官府却是死活不给脸面,二话不说就封铺子,也没说几时叫铺子重新开张!与温老狗的手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