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瞪着眼:“老子有的是力气,老子能劈柴。”
柴进笑得前仰后合:“不止是那个大炕,还有那纯钢的书桌书架,纯铜的太师椅,可教我给愁的哟。木工铺子里寻不来,硬是教生铁铺子里一件件给打的。
那一屋子家具做好了,确是没人肯送,还是我教这些庄上的江湖人连背带抬给弄进去的。”
我也笑得止不住:“哥,您还没说那个生铁的马桶呢,这要是冬天坐上去,能把屁|股给冻掉一层皮吧?”
武二教我们笑话得难看,红着脸顶嘴:“就你矫情,俺就图着那些东西结实哩,你不就是喜欢结实的家俱吗?”
想起来他把我满屋子上好家俱给砸个稀碎的惨案,也只落得点头了:“是是是,要是跟二郎你过日子,家俱还真得是这么结实的,纯木头的还真是不成。”
众人正说笑间,忽听得门外吵闹声一片。
柴进问:“什么事?”
有庄客答道:“大官人,是个贼配军,适才在咱农庄上撒野抢酒吃,教俺们合力擒住了,这会儿正教训着他哩。”
柴进道:“左不过是一碗酒而已,莫要下手太狠了,教训两下就给赶出去吧。”
话音未落,却听门外那人喊道:“放开我,老子不是贼!尔等才全都是贼!”
一听这个声音我和武二全都愣了,站起来就往门外跑。
只见庄后的大树上吊着个人,披头散发混身是伤,底下两个庄客正在拿着鞭子狠抽他。
武二叫了一声:“且慢!”跑过去将那人的头发拂起来一看,立时惊道:“林大哥!怎么会是你?”
林冲抬眼看了他一下,叫了一声:“二郎兄弟……”垂着眼又晕过去了。
我赶快扯着柴进道:“赶快教众庄客都散了,这位可是个熟人!”
柴进教人把林冲给放下,又教众人退下,与武二一起将林冲往屋子里搀。
待到林冲进了屋,下人侍了水教他收拾干净,我指着柴进道:“林大哥,这位就是江湖人称小旋风的柴大官人。”
林冲倒头便拜:“林冲见过柴大官人!”
柴进赶快一把搀了他,连声道:“适才刚与两位兄弟说起英雄来,可巧这便见着了。是我家庄客不晓事,冲撞了教头,万乞勿怪。”
林冲道:“大官人,是我林某人有眼不识泰山,适才喝了些酒便冲撞了贵庄客。是,是我林冲我有眼无珠啊……”
柴进听出他话里有话,便问道:“教头但出此言,可是遇着了什么事?”
林冲垂泪道:“是我林冲有眼无珠,误将那小人陆谦视为心腹兄弟。未想他陆谦竟伙着高衙内陷害我家娇|妻,累我入狱。
之后,他又扮作好人前来劝我,说我这一判定是死罪,不能连累了我家娘子与孩子,哄着我写下休书。
后得西门兄弟看顾着,我林冲方保得一条命来。
未想那小人又来作梗,说是有个商人生得体面,待我家娘子极有诚意,承诺带着我家娘子离开东京,远离高氏父子,保她母子二人一世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