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细数贾家自贾代善死后的行事是何等地犯忌讳,着重强调了一下贾元春和贾宝玉的有来历、大造化:
“……所谓朝堂争斗,其根本还在于夺权。贾家能让皇家在意的是什么?是兵权,是在京营节度使这个位置上经营多年结下的人脉,是贾家在军中的影响力!本来,放下这些东西,太上皇又素来仁慈,给贾家一个富贵也不是不行。可是好歹也要贾家自己先沉寂个一两代,跟京营的联系淡了才好。可是你们贾家又是怎么做的?明知道皇家要的是兵权却死死地捏着不放,先是把王子腾拱上了京营节度使的位置,又玩纵横术逼迫当今万岁退让册封贾元春为妃?你们到底是想学王政君王莽呢?还是想效仿杨坚杨丽华?到现在还想着牺牲你们一房,保全实力以图东山再起?你们自己找死就别拖累亲戚!我们邢家没享受过你们贾家的富贵,我也不会看着我父亲为你们的陪葬!”
贾琏都傻了。
四周牢房里乔装改扮的刑部尚书、刑部左右侍郎和大理寺卿等人听得暗呼过瘾!
果然是大爆料啊!
这些人都暗暗点头。
邢家能在短短五年之内爬到如今的地位,可见是有两把刷子的。别的不说,就说这位邢家姑娘的见识,就可见一斑!一般人可想不到这些!
好比说贾家!
死寂在牢房里蔓延开,贾琏都傻眼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贾赦迟疑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知道的,只有二十余年前的名单。”
“万岁自会核实。”
“好,我写。”
邢岫烟立刻从手中食盒的夹层里面翻出纸笔。
看着贾赦写完,邢岫烟把这一叠名单收好,贾琏这才道:
“邢妹妹,这样,陛下就能放过我们了吧?”
邢岫烟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比起府上上窜下跳的二房,姑爹还算老实,也许能争取到法外开恩。不过表哥,你难道忘记了你们夫妇都做过些什么了吗?”
贾琏傻傻地道:“可是,可是我也没干什么呀!我,我在家中虽然被称为琏二爷,可实际上做的活计却是跑腿的小厮的活计。”
邢岫烟道:“表哥难道忘记了你那位风光无限的好媳妇?虽然她是丫头挂钥匙当家不作主,负责的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是钥匙毕竟挂在她身上。不止她,她那个大丫头平儿也有事呢!”
贾琏不说话了。
邢岫烟把食盒留下了,也留下了一句话:“看在姑爹打断了表哥的腿的份儿上,也许三表哥能逃得性命也未必可知。但是姑爹和表哥……奉劝姑爹和表哥一句,还是请两位老老实实地在牢里呆着,等候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