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是近乡情怯?”老将军走到他身边儿问道。
“大概吧……”贤枢答道。
他哪里是近乡情怯,他只是害怕见到琅玉,这数月无一日不想念,只是想到马上要回长安,要真真切切的见到那个人,贤枢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他当真要成亲了?这么几个月连书信都不曾来一封,自己日日写信快马加鞭的送去京中,连个响都没有。
贤枢自嘲的笑了笑,他是真的后悔了,他不该向皇兄提议去西疆,他原以为等他回来,他和他盯得小玉儿之间的阻隔便没有了,1自此他们便可长相厮守。
哪里想到,他即将回京,而那人枕畔却即将有他人。
贤枢看着手中的玉骨簪,这是他在大漠的湖中偶然拾到的一块儿玉,玉质温润细腻是难得的佳品,他当即就想着要给他的琅玉做个什么东西,旁人来自是不行的,他要亲自做。
日夜雕磨总算是做出了这么一根素玉簪,他能想到琅玉带上定然是好看的,他的琅玉从来都是好看的……
“这是给林二少爷的?”老将军看着贤枢手上的玉簪问道。
贤枢有些惊愕,随后点了点头。
老将军笑道:“王爷对林二少爷可真心好!想当年伯牙子期约莫也就如此了。”
“将军觉得我对他好吗?”贤枢突然问道。
这问题问得老将军有些莫名:“且不说这事儿天下人竟皆知,就说老夫看着王爷这一路上,但凡见到什么有趣稀罕的玩意儿都说要给林二少爷带回去,也没见王爷想着给自己留着。”
贤枢一笑,他看着手中的玉簪,暗忖:看那天下人人都晓得我对你好,我若能对你再好些,你是不是就不成亲了?
他再次眺向长安的方向,一时间心中闪过一丝狠辣,若非要成亲也不是不可,他娶一个我杀一个便是,看谁还敢讲女儿往他身边儿塞……
至夜,雪似柳细细密密的下着。
林琅玉和文曲星打着伞、提着灯笼走在回院子的路上。
灵栀抱怨道:“这么冷的天儿,怎么还不肯坐轿?鞋袜若是被雪浸湿了冻坏了可怎么好?”
菖梨轻声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叫诗意,像咱们爷这样的读书人,最讲究的就是这个。”
“冻都冻死了诗什么意,近半年二爷总是生病,若这回又病了该如何是好?”灵栀小声抱怨道。
林琅玉和文曲星都没说话,两人并肩走着,脚踩在雪地里吱呀吱呀的响。
走着走着,林琅玉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见此,巧荷问道。
林琅玉静默了半晌,看着路边光秃秃的被雪压满枝头的桃树,问道:“大军还有几日到长安?”
闻言,众丫头婆子笑着:
“咱们爷原是惦记着王爷!”
“可不是,毕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自然与别人不同。”
“待王爷回来,咱们府定要摆桌宴给王爷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