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很快就没事了。”他抬起手,在她的脸侧划过一道略显刻意的弧线,摁动了耳边的通讯器。
“就是这样,中也,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耳机那一头,传来一个跃跃欲试的声音:“让我等这么久,可别结束得太轻松啊。”
“啊,那就对不起了。只是麻烦中也你扛一下船,要沉了。”
“哈啊?”以一个帅气的姿势跃下,正在加速坠落的中原中也炸毛了,“你叫我吹了一晚上冷风,就是让我当搬运工的吗?杀了你哦!”
“哇,中也好可怕。观月小姐你要记住,中也是只暴躁的蛞蝓,一生气就会打人。”
同样听到耳机那头的大喊,林檎不疑有他地点头。
“你这只该死的青花鱼,要不是你现在是首领,我早就——”耳机那头的声音猛地一顿。
某些无法言说的东西无声地弥漫在了空气里,太宰刚还轻轻挑起的眉梢嘴角重新拉直,却又在转瞬间回到了她熟悉的弧度。
“拜托你了,中也。”
“啊,我知道了。”对面的情绪也沉入了湖底,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张扬肆意,“总之把船拎上岸就是了吧。”
挂掉联络后,太宰发现林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怎么了?”
“没,就觉得太宰先生跟中原先生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呢。你们在聊天的时候,太宰先生感觉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可是说到一半怎么又突然——啊。”她到底在口不择言什么?!
“不、我不是在咒您,我只是,我……”
太宰先生没有责怪她失言,却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温柔地对她笑。
他只是垂下眼,陷入了沉默。
直到巨轮被高高举起,又轻轻放在了沙滩上,太宰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下船时,高跟鞋的鞋跟一脚踩进了沙中,站立不稳的林檎不受控制地倒向一边。走在身侧的他抬手扶了她一把,却连道谢的机会都不给她,径自走向了那群在岸边等待了许久的部下们。
其实刚刚那下她好像扭到脚了。
林檎干脆在沙滩上坐下,脱下了不合时宜的皮鞋。
这是一双圆头绑带鞋,黑色的天鹅绒系带在脚面上交叉,系于后脚踝,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还记得自己拿到裙子后,翻箱倒柜地找匹配的鞋子,终于在背包最里侧积了厚厚一层灰的箱子里翻出了它。
她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只记得穿着它在镜子前比划着礼服裙的模样。
林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起这些琐碎的事。只是光着脚踩在沙子上,那种平时会让她觉得舒心的触感,现在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好像有点委屈。
特别是黑衣人们上上下下地搬运船上晕倒的客人,不断地从她的面前经过,夜晚没有戴墨镜的他们时不时向她投来有点怪异的目光。隔着这道略显混乱的人墙,偶尔能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窥探到那一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