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
无暇去分辨其他, 她立刻跳下床, 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
刚一打开房门,那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太宰先生?”
“嗯。”
消瘦的身躯, 眼下还未消退的青黑,还有琥珀色的眼中那温柔的光。
唯独原本就缠绕在一边的绷带此刻显得那样刺眼,记忆中那可怕的伤口重合在了这层层的包裹之下,让她的错位感变得更加严重。
——也许绷带之下, 是贯穿了太阳穴的枪伤。
林檎抬起手,触到了他的绷带, 恍惚地问:“痛吗?”
“我没有受伤。”他抓住她的手,用安抚般的声音轻声开口。
“真的?”
“嗯,你可以拆开看。”
她犹豫地看了他一眼,手指勾住了绷带的一环,轻轻一扯,被这层“面具”遮蔽了许久的容颜终于毫无遮挡地显露在了眼前。
完好无损的左半边脸,跟右侧没什么区别,连眼底的青黑都一模一样。
林檎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碰触他的侧脸,细细地检查。入手是温热的肌肤,柔软的发丝,太阳穴那里也没有多出来一个大洞,也没有染上什么奇怪的血迹。
他是鲜活的。
“太好了……”
林檎安心地扑进了他怀里,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环住他的手臂是那样用力,像是溺水之人在努力抓着浮木。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以那样的状态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疑问一个个浮上心头,太宰却一个都没有问,将光着脚就跑出来的林檎重新抱回房间,放回床上。
“梦?”
“嗯。”
她并没有哭很久,噩梦残留的感觉很快就在他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消失了。回过神来的林檎看着他胸前自己的丰功伟绩,尴尬地解释,“我梦见太宰先生你从港黑大楼上跳下去了。”
太宰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笑了。
“那楼不是被你亲手炸了吗?”
林檎一梗,“梦里不记得了嘛。”
从前听太宰先生对着港黑的废墟说什么“适合自杀的地方”,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炸楼让港黑的现金流断裂的缘故。可目睹了那个世界的太宰先生那样决绝的自杀场面之后,她突然就不确定了。
她在那可怕的一幕中恍然察觉,自己也许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
刚想到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有去而复返的趋势,她努力想把它们眨回去,效果却不怎么好。
“太宰先生,”她吸了吸鼻子,“你喜欢吃什么啊?”
太宰愣了下,“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