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丸的身躯微微一震,脸上的神色终于从刚才的震惊而激动,转变为了痛苦和深思。
事实上,作为源氏之重宝,膝丸也并非浪得虚名。他只是满分兄控而已,并不是傻白甜。女审神者这一连串的推测和问题抛出来,他几乎是立刻就理解了她话中的要点。
膝丸深吸一口气。
“我明白了。”他用自己那清冽的声线力持镇静地回答道,“我不会再轻举妄动了——所以现在您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最后一句话的语调骤然低下去,变得弱气起来;柳泉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了阻止他刚才立刻弹起来,去和那位来意不明的“源义经”来个执手相看泪眼的喜相逢,还紧紧扣住了他的颈后,并将他的脸拉低,现在在外人的视角看起来,多半像是审神者要仗恃着自己的主人身份而非礼行凶,强吻付丧神之类的不逞行径——
这么一想,饶是柳泉对于这种以制造暧昧场面为手段、成功转移他人注意力的情形已经驾轻就熟了,然而这一次要和自己演对手戏的搭档表情太不自然,引得她也不由得有点情不自已的尴尬起来。
“嘛……事急从权,你应该能了解的吧?”她干笑了两声,慌忙松开自己的魔爪,让膝丸直起腰来。
结果她不这么说可能还好点,这么状似轻松地随口一解释,却越描越黑,害得膝丸表情更僵硬了。
“啊、啊……当、当然能理解!主人无论做什么我都能理解!”他冲口而出。
柳泉一愣。下一秒钟,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样说的话可真容易引人误会啊……”她笑着调侃了一句,在膝丸因为尴尬和不解而爆炸之前,及时面色一正,更换了话题。
“所以,接下来你一定要装出对我忠心耿耿、眼里只有我这个现在的主人的样子。”她说。
膝丸一愣,露出一点啼笑皆非的神情。“什、什么叫‘装出’啊……”
柳泉:“啊,这么说来是真的吗?膝丸君对我真的忠心耿耿?这真是太好了啊~吼丸君真可靠呢~”
膝丸:“什、什么‘吼丸’……主人您以前见过我兄长吗?!为什么您说着‘吼丸’的语气让我想起他——”
柳泉:“啊,是这样吗?……算了这个先不谈。总之,等一下你千万不要把注意力过度地放在那边的义经公身上。哪怕是好奇地四处看看这种尘世间的繁华景象也行,就是不要两只眼珠都死死盯着义经公……嘛,不过你作为他从前的爱刀,完全不注意他也很奇怪吧。那么就偶尔好奇地瞥两眼好了。对了,我记得曾经在庭院里看到过同样带着膝丸作为近侍的其它审神者……我应该去观察一下那位膝丸看到义经公以审神者的身份出现时的反应才对……”
她长篇大论地嘱咐了一通,才发现这其中的做法过于微妙,不易把握分寸,弄得面前认真听着的膝丸双眼早就变成了困惑的蚊香圈圈。
柳泉一顿,继而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