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雅,你不是‘王权者’,然而你所经历和体会到的东西,都和‘王权者’几乎无比接近。”

柳泉:!?

她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眼珠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似的,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对她那种明显是震惊而拒绝相信的表情,宗像礼司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样。他微微低下头注视着她,脸上的笑意里带着从容的赞许。

“现在的你,虽然没有‘王权者’之名,却也已经拥有了和‘王权者’一样的精神世界呢。”

“这就是我要的女性。信雅,你的进步,我已经都看到了。”

柳泉:“……”

十分意外地,听到了这种近似于表白一般的赞美,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得意或感动之情。

她的脸上,甚至刚刚乍然见到故人时的那种激切和动容之色都已经消失了。她弧线玲珑的小巧下巴现在绷得紧紧的,面色苍白、鼻翼颤动,眼眸阙黑得有如无法窥视的深潭。

“所以……这就是你的一场养成游戏?!”

她终于蠕动嘴唇,首先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你不知为何从千万人之中选中了我,然后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宗像礼司微微一凛。

仿佛是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她并不为这个事实而感到开心,他脸上的那丝淡淡的笑意先是一滞,继而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了。

“……信雅?”他唤了她一声,仿佛踌躇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为什么不开心?我在称赞你。”

柳泉几乎气得笑了出来。

她嗤笑了一声,反而又往后倒退了一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瞪着他。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她冲口而出,握紧双拳,看起来好像下一秒钟就要挥起一拳、狠狠命中他的面门,打飞那副其实算是他真正本体的细框眼镜似的。

“伏见君可真没说错——”她说,“‘王’就是无聊又孤独的生物啊。”

宗像礼司显得十分意外。

“欸?伏见君这样说过吗?”他竟然还真的露出思考的表情,像是竭力在记忆里搜寻着那个瞬间似的。

柳泉用力颔首。

“欸,说过的哟。”她答道。

“伏见君说的,再正确也没有了——他说‘只是高高在上地俯瞰,不为下面的人渺小的感情所动的话,王不就只是个无聊孤独的人吗’。”

宗像礼司笑了。

“啊,你这么说,其实是因为你觉得我在你面前高高在上,任意支配你的人生吗。”他问道,语气听上去格外的温和。

柳泉竟然也笑了一下——那笑容里的鬼畜值极高,和此刻的宗像礼司那温和宽容的笑意形成了鲜明的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