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认定‘弑王’所带来的后果,并不应该呈现在你的身上?”
在回答之前,宗像礼司顿了一下。
“……是的。”他回答道。
镜头毫无预兆地忽然越过了小白君的肩膀,给了车内一个近景。
这辆厢型车看起来像是出任务的时候供青组成员乘坐的,车内两侧分别有一排长椅一样的座位。此刻,空荡荡的车厢正中,放着一张带有轮子的医疗床。
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侧着身子坐在那张床上——确切地说,他现在是面对着一侧车壁坐着,即使刚刚在战斗中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他的坐姿依然挺直,后背也没有垮下。
那个人,是宗像礼司。
当镜头再接近他一点的时候,柳泉才辨认出来,宗像礼司此刻居然是把那件蓝色军装式长大衣披在肩上的,并没有穿在身上。
而根据一般的剧情定律来说,把应该穿在身上的大衣披在肩上,只有两个理由。
第一,仓促之下来不及穿上——显然不是眼下的情况。
第二,因为受伤而暂时无法穿上——眼下的情况显然非常符合这样的猜想。
柳泉顿时感到一阵难以控制的战栗通过了她的背脊。她感到浑身发冷,心脏跳得飞快——她要花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地发着抖。
她喃喃地又呼唤了一遍那个名字。
“……宗像君。”
虽然知道他听不到自己的呼唤,可是她就是有一种愚勇而徒劳的冲动,想要呼唤着这个名字,仿佛这么做就能够把自己此刻所有的心情都透过那道阻隔他们两人的光屏,传达给那个人似的。
然而,光屏里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他微微垂下视线,甚至也没有看一眼站在车门处的白银之王——伊佐那社。在说话之前,他仿佛作了个深呼吸,才能够继续用那种完全刻板、严肃而毫无感情的客观声调,把某个他认定的事实重新复述出来。
“……我认为,当初完成‘弑王’这一行为的人,不是我,而是……柳泉信雅。”
当他说出那个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的名字时的一霎那,他的呼吸仿佛忽然沉重了一点,像是极力和自己心头产生的波澜在对抗着一样。
“所以,即使‘弑王’会带来任何不良后果,也理应……都呈现在了她的身上。”
柳泉听到小白君哦了一声,好像也并没有多么震惊,好像只是惊讶于时至今日,“柳泉信雅”这个名字还能够被他这样提起一样。
宗像礼司顿了顿,说出了他的结论。
“……原 御前大人,真是个怪物啊。那样高深到可怕的能力……他居然能从一开始就独力压制德累斯顿石板至今,和他相比,我还是……太不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