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明晃晃的试探,髭切微微一挑眉。

“可不能开门放你们进去看啊。因为那个人还没死呢——我并不是害怕杀掉他,只是担心贸然杀掉他的话,会给你们的审神者大人惹麻烦的吧?”他慢悠悠地用那种优美温柔的声线答道,听上去又温柔又体贴,和他此刻那种浑身泛起黑气的破败外形一点都不相称。

三日月宗近居然和他一样沉得住气打机锋。

“啊哈哈哈哈,想必是一位了不得的对手啊。”他和蔼(?)地应道,目光却炯炯地投向髭切的脸上,仿佛审视着对方言语里的真假似的。

“可是,你坚持不了多久了吧。”他仿佛终于打量够了,话锋急转直下,语调里也泛起了一股冷然。

“即使隐藏在黑夜里,看不清楚你的外形,也能够闻见你身上鲜血的气味呢——太重了,不像是一个人能够流得出来的。何况,击倒对手之后还要让你谨慎地守在门外将对方反锁于屋内,这个对手一定身手非常了得——要击败这样的对手而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行的吧。”

髭切哼笑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三日月宗近仿佛也并不需要他肯定的答案。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以你的伤势来判断,放手不管的话,等一下你会摔落下去变回本体刀的。到了那个时候,你身后屋内反锁着的对手会不会重新出现,对雪叶君不利?我们必须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才行——如果你是真心想要帮助雪叶君前进的话。”

天下五剑之一的语调愈来愈冰冷,含着一种隐约的压迫感。但是对面那位暗堕且重伤的付丧神却满不在乎地露出自己尖尖的小虎牙,再度轻笑了一声,就好像三日月宗近所指出的问题要点,都不在他眼中似的。

“我重伤,他也是重伤。”他漫不经心地按住自己的腰间悬挂着的破破烂烂的本体刀,用食指的指尖叩了叩刀锷,含笑说道:“短时间内他是没办法再去给你们的审神者大人添麻烦啦。我守在这里只是因为没能杀得了他,以防万一而已——”

他慢慢拖长了尾音,微笑之间,有一抹杀意一掠而过。

“……他,真应该感谢一下你口中的‘雪叶君’啊。”他的头微微往身后的房间方向偏了一偏,淡淡说道。

“否则我真的会拖着他一起下地狱的。”

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对话。

然后,三日月宗近果断决定,把这位暗堕的髭切继续留在原地看守那个打算对女审神者不利的对手,他们则继续前行,去追赶女审神者。

再来,就到了这里。

这漫长的一夜仿佛永无止尽。离开了第十七层,还有第十六层,第十五层——

最后,在第十二层的走廊里,当一期一振在混战中猛然回过头去,却发现有个守卫暗戳戳从楼门转角的阴影里跃出,想要从后偷袭因为奔袭速度最快所以已经接近楼门口处的药研藤四郎的时候——

他还停留在走廊中段,援救不及,眼看闪出寒光的刀锋就要从身后刺进弟弟的胸膛!

他脱口大吼道:“药研!!身后!!”

几乎与此同时,他看到距离他不远的女审神者,一抬头也同样看到了药研的危急状况。虽然同样无法瞬间就赶到药研面前,但女审神者却瞬间作出了反应。

她利落地一抬左手,喊道:“神锋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