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重要吗?是因为与你的三观不合也好、还是仅仅只是看不惯你也好,嫉妒你所得到的东西也好、认为你不应该得到这些也好,甚至只是因为你在某方面达到了他所不能及的高度、或者得到了他难以企望的东西也好……
甚至来自于别人的善意和好感,也会成为他对你愤怒的起因。
深究为什么,其实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
最终,你们能够达成某种共识,和平相处吗?他会危害到你吗?会破坏你的生活,你所重视的东西吗?
……现在,答案是很明确的吧。
只有战斗而已。
你死我活的战斗。
这也是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做的事吧。
柳泉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质问一句“激怒我们对你有何好处”的冲动,忍下了还在持续传来的左肩的疼痛——银子弹造成的伤害是可以免疫她的罗刹体质的——砰地一声松手将右手中的太刀丢在了地上,就那么把右手伸向自己的身旁,掌心摊开放在土方的面前,平静地说道:“土方先生,请把枪给我。”
土方似乎愣了一下。但柳泉没有看向他。她的目光,仍然紧紧锁定面前的那个“桐野利秋”。
“如您所见,他安排伏击的那个人使用了银子弹。……所以,我现在左肩负伤,已经无法挥刀了。但是,开枪还可以勉强做到。”她的声音镇静而冰冷,就像是冬夜的庭院中,从惊鹿里落下的水滴一般,音节铮琮,仿佛要径直叩入人心一样。
身旁传来的气息似乎倏然一滞。继而,某种极为强烈的怒意就席卷而来。虽然土方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愤怒却仿佛一瞬间横扫了这片山道一样。
柳泉不得不又多说了一句:“……我没事的哟,土方先生?”
土方沉默了一霎,才粗声粗气地应道:“……啊。”
可是身旁传来的那股气势和威压感一点儿也没有降低。
不知为何,柳泉的内心忽然涌上了一种类似“啊原来我也是有人心疼的这种有人撑腰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的动容之情,让她一时间感觉又是感动,又是想笑,就仿佛大敌当前也完全不算什么了一样;于是她就顺应了那种有害而愚蠢的冲动,眼眉一弯,旁若无人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一瞬间,她面前的桐野利秋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情。那种神情很快又转成了嗤笑的神色,他的脸上现在一点儿也不掩饰对她的轻蔑。
大概是觉得她已经疯了吧。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