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伏见到达之前,他有一点时间来思考关于柳泉信雅深夜秘密出行的问题了;或者思考关于她的终端里有没有保存什么重要的文件或照片之类的问题——不过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这种有害的好奇心,并没有再去碰她的终端。
他静静倚靠在玄关处的墙壁上,等待着终端屏幕重新亮起——那是伏见到达以后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总是有种错觉,仿佛在做晚餐的时候客厅里回荡着的那首歌曲的旋律,又似乎在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响了起来,一再地重复着,使得他脑袋里总有种沉重的嗡嗡声;最后,那种嗡嗡声化为了实质,他手中的终端也随之震动起来。
……伏见抵达楼下了。
宗像礼司惊觉,低下头看着重新亮起来的终端屏幕,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正是“伏见猿比古”。
他无声地叹息了一声,接起电话。
“我到了。”伏见还是那副厌烦似的口吻,“遵照室长您的命令,没有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今晚的事。”
宗像礼司总觉得伏见这句话里有什么地方说得有点意味深长。可是他现在没时间仔细思考。
他应了一声,立刻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公寓的大门咔哒一声在他身后沉重地自动锁上,他这才惊觉自己手中还握着柳泉信雅的终端。
他懒得再度开门进入,随手把她的终端放进了衣袋里——反正当她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应该就能猜到,是他擅自使用了她的终端,才把伏见叫来替他当司机的吧?
到时候——他是因为擅自解锁和使用了她的终端而向她道歉呢,还是因为她擅自入侵读户门地下禁区而按照规则逮捕她呢?!
宗像礼司走出电梯,推开公寓大楼的大门。深夜的寒气一瞬间就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立即变得无比清醒。
他看到一辆SCEPTER 4的公务车停在大楼门外,车灯亮着,伏见坐在驾驶席上,正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
原来,不管是哪个世界,伏见猿比古君都是这个样子的啊。他饶有兴味地想道。
然后,他拉开车门,径直坐进了后座。
伏见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就被迫停了下来,好像噎得不上不下似的。
宗像礼司微微翘起唇角。
让伏见君偶尔无奈一下,是他奇妙的趣味之一(雾!)。
“伏见君,辛苦了。”他一本正经地向伏见打招呼道,然后若无其事地丢下一个大炸弹。
“请尽快赶到读户门。我怀疑有人将要私自潜入地下禁区。希望能在事情变成现实之前阻止他们。”
伏见一脸的困意似乎立刻就消失了。
“……什么?!”他有点难以置信似的反问道。
“半夜跑去潜入地下禁区?谁这么异想天开?去那里干嘛?”他发出了灵魂三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