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一个二十岁的小孩儿就敢当宗主?”
“可别瞎说,听说他本事可大着呢,今年一年去了咱水域二十四州县,硬是收并了沿途十多个帮派。
“都是些小帮小派。”
“你不懂了吧?这些小帮派平时都是来骚扰我们盟里的生意的,咱们一出货就明里暗里使计来抢,抢一升半斗的也有,抢一船半船的也有,总打游击,老抓不到,都是些不讲理的小混混,最让人头疼。结果这位一来,用了十天时间,就把这整条水域都肃清了。”
“这么斯文的一个书生,是怎么收拾那些小混混的?”
“说实话,老帮主在位,各帮各派忙于扩张,打得不可开交,险些翻脸,不知道这个烂摊子咱们这位新任帮主能不能收拾得了?”
“一个小孩儿能成什么事儿?反正我不服他。”
“就是,咱可是江湖人,这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扛,配当得了咱们宗主么?”
“管他呢,我只觉得这茶挺好喝。”
“行了行了,大典就要开始了,配不配的,咱们一会儿便知。”
鸣礼钟。
旧任宗主上堂。
宾客就坐。
老宗主致辞迎客。
“请新任宗主,梅,长,苏!”
众人齐齐朝殿外望去,只见缓缓而行一个清瘦身影,脚下轻浮欲倒,目光却安稳沉重。那眼眸抬起时只见霁月和风般的清明,落下却有如阴云雷电般诡谲。那身形像一只风雨中飘零的浮萍,又像战火中不倒的旗帜。
如此单薄,又如此坚韧。这个人,深不可测,竟无人看得透彻,也无人掌控得了。
老宗主望着这位年轻后生,朗声道:“梅长苏其人足智多谋,胸怀坦荡,思虑忠纯,大仁大义。今日我就要传梅长苏以宗主之位,尔等可有何异议?”
大殿之上升起鼎沸的人声。
有半数之人不识梅长苏故而不服,半数之人识得也心服,心服之人与不服之人争辩,一时甚嚣尘上,场面难控。
抬眼仔细看那梅长苏,只见他坐怀不乱,低头把玩着一盏茶,目光淡淡。
江左盟铁麟帮的陆帮主朝一个喽啰微一点头。
那喽罗会意,站了出来:“我等不服!”
众人即刻噤声。
“梅公子今年不过二十吧?”
梅长苏微笑。
小喽罗冷笑:“年少气盛,有雄心是好事,只是可别意气太甚。江左盟岂是玩物,由得稚子随意摆弄?”
老宗主道:“左长老也是在弱冠年纪便执牛耳,接任帮主一职,照样将本帮经营得有声有色。有志不在年高,长苏年纪虽小,但满腹经纶,胆识过人,有勇有谋,本帮上下还无人能出其右。他的智谋,日久自会见分晓,还请诸位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