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日向在奇怪的地方总是十分执着。
“我知道,因为日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了啊,”产屋敷耀哉对少女的回答并没有丝毫的意外,“我想问的是在那之后的事情……你对那只鬼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有什么线索吗?”
村落中的一切都像是提前设计好的陷阱,就算那只鬼在发现同伴被猎鬼人杀掉而一怒之下选择屠村,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单枪匹马杀掉所有人也是不现实的。
换句话说,鬼的行动应该是在一入日向他们上山之后就开始的。
设计这个陷阱的人远比所有人预计得更加了解一入日向,他能够准确地判断一入日向到底会选择哪一种方法来解决自己所面临的麻烦,并在此基础上做出最为高效的反应。
不像是下级的鬼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被一入日向一击斩首的鬼确实有自己的神志,但没有人认为它强到了那个地步。
“能够将人变成鬼的只有鬼舞辻无惨,”黑发少女略微抬起头,她的声音很平静,产屋敷耀哉不太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在悲伤,“我本来以为袭击我家人的人是普通的鬼……没有想到居然是无惨。”
鬼杀队的主公没有说话,他有些想安慰眼前的人,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实际上,一入日向是不需要他人安慰的,倘若她需要,就完全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回家的时候看见的是五具枯骨,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家人全都在那里了,”黑发赤瞳的少女的声音渐渐变大,她似乎是在笑,“现在看来,说不定是义、是我弟弟吃掉了某个孩子吧?”
深山中的村落走丢一两个孩子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地势复杂,随便往村外跑几步都有可能遇到危险。想来那孩子的家人也是没有找到尸体,所以就认为孩子是被野兽叼走了。
死了人的一入家在村民眼里是凶宅,没有人会主动往凶宅走的。
“我所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有什么人会特意拿我弟弟来布这个局。”
变成鬼的少年流窜到了其他村落并非什么罕见的稀奇事,按照千里的说法,一入日向用稀血引出来的第一只鬼也许就是第一位失踪的采药人。
没有人见到过那名采药人的尸体,他可能不是死了,而是变成了鬼。
可是鬼舞辻无惨为什么要把采药人变成鬼呢?
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两只鬼又在那个村落停留了那么长的时间,无惨如何确定经过村子的猎鬼人是一入日向而非其他人呢?
太过巧合了。
以至于巧合到一入日向不愿意相信这是个陷阱。
况且一入日向自认为是没有那个资格被人如此精心设计的。与柱们不同,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乙等队士,没什么突出的成绩,身后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旧账。
“你确实不是‘柱’,”产屋敷耀哉像是讲解难题的教师般柔声道,“但是在鬼的眼里,你和‘柱’并没有区别。”
鬼杀队选拔柱的标准比较复杂,可鬼在判断某个猎鬼人是否有威胁时并不需要那样复杂的判断过程——拥有和柱同等的实力、不会放过自己见到的任何一只鬼,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让鬼舞辻无惨将一入日向列入猎杀名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