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少女咬牙,强撑着将失去意识的师弟放到地板上,自己动作缓慢地站起身,“我不需要那种东西。”这是她身为“人”最后的骄傲,倘若真的喝了,她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

愈史郎不会明白喝下人类血液对她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里的战斗结束了。”一入日向喘了口气,身上还存留着激烈的疼痛感,好在她的忍耐力一直都比常人强,还不至于会被这点伤痛击倒,“我去支援其他区域,你们找到出口的话,直接带善逸出去吧。”

“喂,你——”

“珠世小姐已经不在了。”少女回过头,对与自己同源的鬼露出难得的温柔笑容,“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连着她的份一起!”

憎恶

黑色的报信鸟盘旋在头顶。

一入日向抬起头,鎹鸦乖巧地落在少女的肩膀上,又很快拍打着翅膀再次飞了起来。

是要带我去哪里吗?少女略微思考了一小会儿。

在迷宫里瞎转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比起对现状毫无知觉的自己,有着优秀的移动能力和视野距离的鎹鸦似乎会成为不错的向导,最重要的是,它们本就专司此类工作。

“带我去找无惨。”她小声发出指令。

产屋敷耀哉布下如此大的局,是想要在这一代结束鬼杀队与鬼舞辻无惨之间的恩怨。无论主公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一入日向所能做的也只有忠实地执行命令。

不去思考这样的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也不去考虑自己是否能存活下来这样无聊的问题。一入日向并不讨厌这样的状态,或者说,若是静下心去考虑今后的事情,她绝对会被强烈的自我厌恶感吞噬。

牺牲了人类身份和珍惜至今的朋友的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蝴蝶忍有成功斩杀童磨吗?最好是有,如果没有,她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不过那也没有关系,她还能动,大不了由她来结束花柱一脉与上弦之二之间的过往。只要能够在童磨完全恢复前杀死它,蝴蝶忍的所作所为就不算没有价值。

被憎恨吞噬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一入日向是,蝴蝶忍是,栗花落香奈乎也是。

只要可以杀死童磨,可以为蝴蝶香奈惠报仇,什么样的代价她们都付得起。这是在决战前夜的交谈中,三人心照不宣的共识。

“话虽如此,我也不太希望你们真的需要我来出手啊。”少女自嘲地笑了起来,“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你们,反正总归是我要出手的,又何必把你们推向地狱?”

鎹鸦沉默着振翅向前飞行。

绕过一段阴暗的走廊,出现在面前的是勉强算是人形——倘若不去看对方脸长满了眼睛的脸的话——的鬼,以及正在被鬼用手中生锈的武器无情斩击的少年。

几乎是一瞬间,一入日向便认出了那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