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十几小时前还是是几小时后,是失忆后落魄地无家可归,还是作为受害者在警局里,这个女人依然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气人地游刃有余。
“你应该对我心怀歉意,”边伯贤压抑着疲倦和怒意,微哑的声音透过口罩更显得低沉模糊,“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作为一个艺人接到警方传讯,有再多隐情,再无辜,新闻媒体都能编造出他们想要的新闻。
“你来的很快,”简无虞没有回答边伯贤的问题,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慢悠悠道,“虽然公民有配合协助调查的义务,但法律并没有规定违反该义务所需承担的责任,我以为你会利用这一点拒绝录口供,毕竟这件事于你并无好处。”
她对上边伯贤漆黑的眼眸,笑道:“是为了法律公正,还是为了个人利益?”
边伯贤拽下口罩,削瘦的面庞显出一种漠然的薄情和清冷,他依然白得发光,唇红齿白,漂亮得不像话,但是也依然冷淡:“说人话。”
“OK,我只是好奇,没有冒犯你的意思,”简无虞摊手,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回答也没有关系。”
边伯贤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头,目光冷得能杀人了:“你在耍我吗?”
“因为我没有选择报警,”他寒声道,“作为受害者懦弱到让你看不下去,所以你才这样做的,是吗?”
简无虞面色平静地反问:“为了什么?”
她偏头睨了边伯贤一眼:“我为什么这样做?为了你吗?一个和我没关系的人?让你敢于发声,不再窝囊?”
简无虞的眼睛很普通,但莫名因为眼神而有了深不可测的深度,复杂、深沉又透彻,含着笑也是冷漠的。
“我是爱多管闲事,”她站起身,走到边伯贤面前,说,“但我不是自不量力的人,你说的懦弱,对作为公众人物的边伯贤而言是生存必需品。我不赞同你,但没有贬低你,也不想质疑你的生存方式。”
边伯贤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眼神冷漠:“所以是为了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叫我到警局,非得让我利益受损。”
作为娱乐圈大染缸出来的艺人,边伯贤没有客套和废话的这一面倒是很值得人欣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对私生饭本就不需要所谓人设。
看着边伯贤专注而严肃的眉眼,简无虞骨子里那些奇怪的因子开始蠢蠢欲动,让她有些兴奋起来。
“哦,我就是单纯地,”简无虞恶劣地笑起来,鲜活的情绪从深黑的眼中跳出,“不喜欢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