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灯光是暖色的。
他好像站在某盏黑色的雕塑路灯下,灯光散进夜色里,没照进他的眼睛,却照出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她身型削瘦小巧,看他的时候要微微仰起头,就是这样的人身手敏捷利落将拿着电击棒的另一个女性制服。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是怎样气喘呼呼地奔去想救她一命,以为她命悬一线,以为为时已晚,然而却只能看着她用膝盖轻松地压制危险人物,他哑口无言地愣在原地,因为不肯报警还被说成是“多余”。
不得不承认,因为他的情绪起伏太大,所以那副画面至今仍然清晰地保存在他的脑海里。
而因此,对于边伯贤而言,每个细节都栩栩如生,甚至连她提起手迎接攻击时会微微先侧过手腕的小习惯都清晰。
而刚刚,这样的小习惯又重现了——那个叫安言的练习生转身攥住别人手腕的动作,如此地熟悉。
金智妍已经死了,死于枪杀,在昨晚他离开警局后不到两个小时。
人死不能复生。
边伯贤收回目光,看向镜中映出的自己——冷漠、清醒,和自己对视容易让人陷入自我的矛盾,虽然他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在做什么。
近来唯一冲动,也不过是跑去警局作了个惹得公司和经纪人都不快的证,他不是好人,他也许是,不想被一个连记忆都失去的人评价为“懦弱”而已。
不过会这样评价他的人也死了。
至今他都还觉得无法相信,即使只认识了不到24小时,那个总是把死随意地挂在嘴边女人真的死了。
再奇怪,她仍然是个人。
会被一颗子弹带走性命。
不过边伯贤不知道的是,一颗子弹不仅带走了性命,还带走了姓名。
月末考核
宿舍里现在只有金美朱和简无虞,一个是多在练习室待一秒都觉得地板烫脚的万年垫底,一位是记动作太快严重拖前进度被小组赶出练习室的速记怪物。
学渣和学神因为格格不入被赶到了一块。
因为两人着实可恨地心态平和,同宿舍的其他两位练习时长超出三年的练习生前辈开始若有若无地排挤她们。
其实也没为什么,纯属就是看不惯。
不过两个人都不太在乎别人是不是看得惯自己就是了,而且练习生宿舍的关系本就很冷淡,隔壁床位说不清什么时候就换了人,省了功夫去交际。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跟老师说不想去当边伯贤前辈MV的伴舞?呀,安言你脑子不清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