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提前死了,”他忽地掀起眼皮,唇角笑意慢慢舒展开,“一切都会结束。”

简无虞深深地看着他,声音很沉:“你要用自杀换取身边人的安全。”

边伯贤笑得很开心:“你不相信?”

然后他看到眼前的警官摇头,语气笃定:“你会这么做。”

这时边伯贤神色才有了变化,他慢慢收敛了唇边的笑意:“为什么?”

“我不知道,”简无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脸上流露出疑惑还有一点无奈的笑意,那是这冗长而针锋相对的谈话中最为真实的一抹笑意,虽然浅而短暂,“明明这不符合你的个人利益至上主义。”

边伯贤怔住,忽而短暂地笑了笑:“是,我也不知道。”

他没有在怀念,只是在客观地评价:“我只有在小学写作文时才会说我要成为为别人牺牲的人。”

简无虞勾起嘴角:“为了糊弄老师。”

边伯贤眉眼弯弯:“老师高兴,我拿高分,这是双赢。”

“可以理解,”简无虞微微颔首,“为他人牺牲是非常复杂且违背人类本能的观念,幼时的你无法完全消化。”

她想起自己曾经的轮回,笑了:“老师不是希望学生能做到为他人牺牲,只是希望他们知道这件事是社会所推崇的,是伟大的。”

两人对视许久,是边伯贤先移开了目光。

“别自杀,”简无虞还是在笑,眼角细微的纹路舒展开,她很轻地说了一句,“即使几率很小,万一我成为你。”

边伯贤重新集中视线:“你说什么?”

“让你相信警方,”简无虞自然地改口,她撩开外套让边伯贤看别在腰间的枪,道,“作为警察我会保护你。”

边伯贤歪头,笑得有点痞气:“不作为警察呢,林警官。”

简无虞把外套合好,理了理衣领:“你自求多福。”

“如果我不死,”边伯贤收起支在栏杆上的手臂,看向楼下正在和时熠进行交谈的经纪人和他身边的姜涩琪,纤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她们就会死。”

他的眉眼依然漂亮得不像话,有种柔软脆弱的质感,但眼睛却黑得像是能承受一切:“他给我出了选择题。”

“不做。”简无虞果断地道,“你不需要答出高分,没有必要让他高兴。”

边伯贤看了她一眼:“我可以不做吗?”

简无虞也看他:“不该是你做。”

莫名其妙的谈话也在莫名其妙的“做题”上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