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黄瓜他也没了顾虑,三两口解决三明治,然后就着牛奶一口气咽了下去,腮帮子还鼓鼓囊囊,手已经在摸车钥匙和手机。
“我出门了啊,你想待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回家注意安全,”边伯贤看了眼时间,温柔地对车澈嘱咐道,“记得跟你哥说一声,别让他担心。”
车澈坐在餐桌旁温顺地望向边伯贤,非常懂事地应道:“内。伯贤哥路上小心。”
“嗯,拜拜。”
门关上了。
屋内氛围宁静而祥和,早晨是如此美好,但此时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那无声无息预兆着违和感。
坐了很久,车澈才慢慢从椅子上下来,他收起乖顺的笑意,弯弯的眉眼一瞬平了,漆黑的眼里满是不符合年龄的冷漠。
他居高临下如同狮子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把边伯贤的家慢慢逛了个遍,捡起了放在柜台上的黑色游戏机,又挑了一把螺丝刀,最后抱着这两样东西摔进沙发里,一伸腿,脚搭在边伯贤擦得极其干净的茶几上。
“过得真好啊。”他语气不明地感慨。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烟——特意留着等这时候的,又点了塑料的廉价打火机,那叼着烟、点烟、吞云吐雾一系列流程熟练又老道,车在直看到自己烟酒不沾地弟弟如此作态非得掉出两只眼睛。
烟草味漫开,原本毫无气味的客厅里很快都是他的味道了。
手里的游戏机是崭新的,不过车澈只是在手里把玩了一阵,便毫不怜惜地用螺丝刀了拆卸开了。
半刻钟后,他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零件,亮的,似乎是个镜头。
车澈盯着那镜头半晌,嗤笑了声,嘴角忽地勾起奇异的邪气弧度,几乎是那瞬间,煞气和痞气刺破了他苍白斯文的脸颊,扑面而来,就像是画上的白面书生突然成了狰狞修罗。
他站起身,开了空调换气功能,又插着兜歪歪斜斜地倚着窗户,散漫地拉开些许帘子,推开窗户,随手一甩,零件顺着很漂亮的弧度穿过窗户,落进了外头茂密的灌木丛。
而他就站在窗前,惬意地呼吸着空气,然而面上短暂的安逸很快却被阴影笼住了,他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翻出一份视频文件。
视频里的女人有一张很普通的脸,戴着黑框眼镜,而就是这样的女人,察觉了他布置下的针孔摄像头,还住进了边伯贤家里。
喜欢女人是吗?
那就让她们都去死好了。
刚刚边伯贤自称为“哥”的时候,他都有一瞬心软了想要放过他了,可他差点差点就忘了,瞧他的记性——也不怪他,对方可是个大骗子,你看,他差点又被那藏着毒药的温情给欺骗了。
这种人,真该被扔在人群前,扒光衣服,一一地数他的罪行,一个不少,一字一句把他所有罪恶都念得清晰。
很快了。
很快他就可以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