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无虞平静地与他对视。
她到底是猜对了这个男人的逆鳞。
细碎的砂石与鞋底摩擦声传来,边伯贤扶着椅子摇摇晃晃地站好,俯视简无虞时眼底的光冷得像是极北之地的山,声音沙哑而坚决:“不许碰她们。”
你看这个人,便是醉了,也知晓护着她们。
“车在哪里。”
“如果把车给你,你就不许……她们……”边伯贤垂着眼皮,声音又陷入了含糊不清,到底神智没有抵住酒精的入侵,“说,说好了啊……”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自己嫣红的嘴唇,下垂的狗狗眼无辜又可怜:“我喝酒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啊,奶奶……”
奶奶都喊出口了,确实醉的不轻。
简无虞低头于阴影中无声地叹了口气,站直平视他,伸手:“明白,孙子。钥匙拿来。”
才连哄带骗地让边伯贤带着走了几步路,身后便忽然传来女生的哭声,那声音其实并不响亮,尤其是在这风声呼啸的夜晚。
这次不是边伯贤不走,是简无虞先停了脚步。
她很善于处理和收集信息,排除风声的干扰去抓取女人的声音对她而言并不难,而这道声音,她极其熟悉。
“为什么嘤!她就这样走了,不跟我打声招呼……说好一起吃晚饭的啊,骗子嘤嘤嘤……骗子!”
那一腔悲愤和凄惨,像极了被负心汉抛弃的纯情少女,在这荒凉的街头、刺眼的灯光下,像一出八点档狗血剧开头。
作为“负心汉”,简无虞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睛。
不该。
为避免边伯贤被人认出,他们离开已是较接近打烊时间,她中途几次出去确认过,并发现金美朱离开店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而车澈还在。
她放了心。
那么,现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车澈扶着凄凄惨惨戚戚哭天喊地的金美朱,内心憋满了怒火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风吹得他小脸发紫,那紫色让他眉眼、嘴角不耐烦的情绪更为突出。
在煎熬的等待过程中,金美朱接了一通电话,一脸难色告诉车澈晚上她要去一个讲座,没法陪他了继续吃烤肉,他自然高兴得不行。
他看着她上了出租车,看着车消失在红绿灯后的尽头。
两个半小时后,金美朱又回来了,一脸该死的热心:“我还是不放心你啦,觉得你可能还在,真的,想说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哦,我会陪着你的。”